換了喜服,上好了妝飾,手裡被塞了一柄玉如意,蓋好了蓋頭,聽著旁人的指揮像是做夢一般在一片紅暈裡輕飄飄的走了一段路,在喜娘的攙扶下堂下三拜,禮成,緊接著便是的送入洞房。

兩人沒有請賓客,因此辛末也便省了去前廳會客敬酒的步驟,幾乎是與錦染前後腳的進了洞房,屋裡圍著著些喜婆丫鬟,熱熱鬧鬧的在旁說了誇讚祝賀的話,等的辛末發了喜錢便也都識趣的退了出去。

周遭猛的安靜了下來,錦染在蓋頭之下聽著辛末的一步步的停到了自己面前,接著便是一句低沉的話:“染妹,我,要掀蓋頭了。”

似是有些緊張,話裡竟還有幾分沙啞,錦染聽著這熟悉的聲音,方才一直飄著的心便忽的落到了實處,且瞬間被填的滿滿的,讓她忍不住彎了嘴角,輕輕應了一聲。

☆、第四十一章

隨著蓋頭被慢慢掀起,錦染的面前也漸漸重現光明。

她正坐在一架滿是鮮紅錦繡的楠木拔步床上,天光還沒有大暗,但屋內卻已燃了不少粗壯的紅燭,將整個屋子都襯的紅彤彤的,乍一睜眼,周遭簡直像是處處浮著淡紅的流光似得,讓人一瞧心裡都忍不住的軟了下來。

一身喜衣的辛末就在這一片流光裡立在錦染面前,仰頭望去愈顯挺拔,之前辛末都穿的都是些暗色寡素的衣衫,如今猛一配上這麼鮮豔顏色的喜服,竟是更襯的他五官分明,鼻樑高挺,唇紅齒白,眼眸子黑漆漆的,深洞一般,直盯著錦染覺得自己像是要被吸進去。

錦染光顧著瞧旁人,卻不知道自己在旁人眼裡的感覺也絲毫不遜於她,面白似玉,烏髮如雲,霞飛雙頰,在辛末眼中,只覺著錦染那蔥白的纖細指節都比她手裡握著的玉如意透亮瑩白,便更莫提喜服上滿身的飛鸞並蒂,直晃的他疑心自己是在夢中了。

兩人就這般呆呆的兩兩相望,直到一旁的紅燭“嘣”的炸了一聲輕響,聲音雖小,在這安靜的氛圍裡卻分外明顯,兩人這才猛地被驚醒一般,辛末一個晃神,微微扭頭移開了視線,拳頭緊握著,後退一步碰到了圓桌,這才想到了什麼一般當先說道:“染妹,該,喝交杯酒了。”

像怕嚇到誰一般,辛末的嗓音分外低啞,陳年的美酒一般讓錦染醉了進去,便也慢慢點了點頭,卻是說不出話來。

辛末見她點頭,便俯身執了酒壺倒了兩杯出來,重又緩緩行到了錦染身側。

錦染見狀最後緊緊攥了手裡的玉如意,鬆手起身迎了上去,接過了辛末右手上的纏枝牡丹白盞杯,辛末這時已然抬起了胳膊等著,錦染上前,兩臂輕輕碰到了一處,一頓之後便如兩條蛇一般磨蹭纏繞,兩人都未說話,像是在進行某種儀式般做的既認真又緩慢,一點一點,胳膊終是纏到了最緊,身體也隨之挨的極近,簡直連對方的呼吸聲都就響在耳側。

錦染抿抿唇,只覺著這拖拖拉拉的氛圍實在是隔靴搔癢一樣讓她難受,便深吸口氣,當前一飲而盡,本該纏綿悱惻的交杯酒,竟硬是讓她喝出了一種瀟灑肆意的匪氣來,辛末落後一步,一愣之後便也連忙隨之飲盡。

酒,為色之媒。

這話著實不假,雖只是小小一杯新釀的黃酒,從口中嚥下,卻好似一條細細的火苗,從口中順著咽喉一路燒到了腹裡,還猶嫌不夠,便又從腹中重燙回了面上,熱在了腦中。

不知是酒醉人還是自醉,錦染雙頰紅撲撲的,微微眨了眨眼,雙唇微張,那眼內便好似也染了醉意,忽閃忽閃,一漾一漾的,媚眼如絲,蕩的辛末忍不住的低頭,便挨著輕輕啄了啄她的眼。

有些癢,錦染側頭躲開,笑了起來,辛末便好似受到了鼓勵的孩子,鬆開了交纏的手臂,改而護在錦染身後,口下卻沒停,撒嬌的狗兒一般,親過眼睛便又往下親了眉心,挨挨鼻頭,從嘴唇上一觸而過,又咬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