煞風景麼?

是習俗,更是那個已經毀滅的世界中人根深蒂固的認知:將我名姓告知於他。從此不離不棄,永做追隨!於他到來時、進入時,便是我將自己託付與他時。姓名如性命,從此與君、統統與君。

蘇景停了下來,伸手為她擦淚:“莫哭,有我。”

眼淚卻更加洶湧了,不聽、霖鈴無聲痛哭。。。。。。就是因為有了他,所以她才會哭!

有關不聽的一切蘇景都清楚,她此刻心緒蘇景完全知曉完全明白,否則也不會說出‘莫哭。有我’這句話。但知曉、明白不意味‘體會’,甚至可以說,他永遠也沒辦法真正體會!

那世界毀滅了,再無家可歸;所有人死去了。再難覓親人;孤零一人流落浪蕩於偌大中土。天是天地是地樹木是樹木。一切都不存差別,唯獨此間找不到她的家啊。。。。。。直至此刻,蘇景和自己在交融一起、蘇景知道了‘霖鈴’之名。孤單的女孩子終於又有了一個親人,真正意義上的親人!

有了親人,便有了家,再不是一個人了。

最後的莫耶晴、莫耶人想哭想笑想謝謝老天想讓他再輕點,可他都不動了、輕無可輕。。。小女孩哭出了聲音,眼淚流得瘋了。

蘇景有些狼狽了,如何擦總也擦不完她的眼淚,過了一陣還是不聽哽咽開口:“用親的。”

親過就知道,她的眼淚微鹹,親過就記住了這味道。

嘴唇點在眼簾上,稍稍有些癢,霖鈴哭著笑,又過一陣終於收起了眼淚,三瞳相套的眸子被淚水洗過,不見清澈反而愈發迷離了,雙臂把蘇景的頸子纏得更緊了些,她點點頭:“你。。。動吧。”

說話時,雙臂再用力,把他徹徹底底攬入自己懷中。

洞房花燭啊,再不哭了。

蘇景霖鈴,鏘鏘不聽,小妖女自己覺得很般配,開心時候疼也笑。

。。。。。。

“上面應該天亮了吧。”小妖女仍攬著他的脖子,始終不曾鬆開片刻。雖在地下,但修家心中自有一隻沙漏,只要不是遁離大世界太久,還是能大概曉得時間的。

“嗯,差不多,當是剛剛黎明。”蘇景在不聽懷中,霖鈴一樣再鏘鏘懷裡。

“大半個夜,幾個時辰。”不聽輕輕撥出一口氣:“你的傷勢未痊癒是真的?”忍不住她又想笑,就勢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不輕不重,淺淺留下了牙齒印,鬆口後:“原來嫁了個小畜生,沒完沒了。”

沒完沒了還沒完,修行人的體魄果然不是說笑的。蘇景也笑,才不會掩飾自己那點得意:“洞房三天,不是你說的麼。”

“哎呀,”不聽失笑出聲:“小魔頭亂潑髒水,洞房三天也不是說就。。。就一次三天。”

蘇景稍仰身,讓她螓首枕在自己手臂:“若覺疲憊,就。。。先吃點水果?”

“不用,”不聽搖頭,笑容裡羞赧顯現:“不覺疼了,麻麻的。這是。。。疼得麻了?”

蘇景似有所悟:“反正也不疼了,就由得他去忙活吧?”

笑聲清脆,小妖女未否認,當然也不會承認,岔開話題:“你且閉上眼睛。”

問也不問,蘇景閉目。新媳婦揚起頭,湊上前去親了親他的眼睛,喜事前兩人也有親近時候、有過‘看誰怕誰’之類嬉戲,可她總也不敢去親他的眼睛。蘇景面容清秀,長相絕不算差,尤其一雙眼睛,莫管它是蒙著睏意還是笑意,若肯做仔細觀察當會發現:清澈。那雙眸子深處的清澈不染丁點塵埃!

不聽迷上了他的眼中清澈,但也是因為那清澈來得太靜太淨,所以早想親卻不敢去親。直到此刻,仍是要先他讓閉上眼睛。

得償所願,吻過他的眼,可是女子貪心,唇兒又向下找去,找上了蘇景的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