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少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況且口說無憑……就連你大哥也不曾瞧出破綻。”

“穆統領沒了,穆家剩下的孤兒寡母度日艱難著呢,指不定人窮志短,將多少年前嫂子在穆家獻殷勤的事說出來。”

“穆家人不是去了海寧嗎?你怎……”婉玲錯愕之下,怔怔地在心裡又唸叨了一回“咬人的狗不叫”。

蕙娘笑道:“嫂子,我只比你早一年,知道咱們兩個要一同嫁進外祖家罷了。嫂子當真以為,你撞上穆統領是機緣巧合?當真以為,那生米煮成熟飯的話,是我奶孃無意間丟出的?嫂子心裡千萬不要留有僥倖,嫂子當初跟穆統領的書信、信物,妹妹都從火盆裡救出來,替你收著呢。”

婉玲怔怔地聽著,想著蕙娘自從得知她們表姊妹二人要做了妯娌就開始算計她,不由地膽寒,猜著蕙娘為對付她,十有八、九已經籠絡住了穆家人,兩隻手擱在膝蓋上,忽地抓住裙裾,咬牙道:“你要我認罪,是想徹底霸佔住莫家的賬冊、庫房鑰匙?”

蕙娘沒言語。

婉玲冷笑道:“真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往日裡,我怎麼不知道你這應聲蟲有那麼大的主意?”

“嫂子快去吧,原本臉色黃黃的就不得大哥待見,若叫大哥知道嫂子當年的‘風流韻事’……”蕙娘說道。

“婉玲,你就算在衍孝府主持中饋又怎樣?老二不回來,你……”

“二哥總會回來的,我能算計來衍孝府,就能算計回二哥的官位。”蕙娘固執地道。

婉玲冷笑一聲,“你何必自欺欺人?皇上心裡,老三是寧肯捨棄老二也要保住的帥!老二不過是個卒子!”

蕙娘沉默了一會子,笑道:“嫂子不必替我費心了,朝堂上的事,可不是皇上一個人說得算。遠的不說,嫂子提議分家,最後自己分了個大頭,我跟二哥區區十萬兩就被打發了。嫂子提議買那選妃紅帖,我跟二哥的家底都被掏空了,嫂子的銀子就放在公中,反倒一分不少。可見,嫂子的話,實在聽不得。嫂子放心,等二哥繼承了衍孝府,我們兩口子還跟先前一樣敬重你。”

婉玲眼皮子一跳再跳,陡然明白蕙孃的“上進心”,不是她三言兩語就能打消的,站起身來,平板地道:“知道了,我就靜等著看你如何將老二弄回京城。”撣了撣裙子,就木然地向外走,在門房上見芳枝好意攔著她,就道:“我有要緊話要跟老夫人去說。”

“可是老爺叫少夫人閉門思過。”芳枝勸道。

婉玲回頭望了蕙娘一眼,推開芳枝,邁著大步向前走,跨過莫老夫人的門檻,進了裡間裡,瞅見莫老夫人灰頭土臉地坐在榻上,立時跪了下去。

“婉玲,我也救不得你了。你老老實實地在自己院子裡待上幾天。”莫老夫人悻悻地道,“旁人家若知道咱們家兩個出嫁的姑奶奶就連過節用的煙花炮仗都要回孃家來取,不定怎麼笑話咱們家呢。”

“……祖母,說的不是這事。”婉玲直挺挺地跪著,在心裡掂量著賭氣算計凌雅崢的罪名總比被莫靜齋知道她先前跟穆統領牽扯不清要輕巧許多,就道:“祖母,因氣三兒算計自家嫂子,我一時糊塗,就叫人往三弟妹走的路上扔了煙花、炮仗。”

莫老夫人本是灰頭土臉,這會子臉上氣得泛出紅光,先抓了手邊茶碗向婉玲身上砸去,隨後趕緊地說:“住口!這不是什麼輕巧的事,你祖父聽說了,就急趕著去柳家賠不是呢!這罪名你也敢認?不要命了?萬一你婆婆拿著這由子休了你呢?”

“……父親要查個水落石出,這事早晚都不得叫人知道。興許先認下一時糊塗的罪名,能少被人指指點點。”婉玲擦了下眼淚,心恨蕙娘出手狠辣,大著膽子爬到莫老夫人膝前,又輕輕地推了推莫老夫人。

莫老夫人苦著臉,猶豫再三,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