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去。”

張馨笑著將她的手臂摟得更緊。一位中年男人聽見動靜,看向她們:“兩位美女快跟上!”說著,一雙渾濁的眼流連在二人脖頸以下的部位。

貪婪的目光令謝慕蘇不適,張馨卻笑得更甜:“盧總的嘴抹了蜜嗎?這麼甜!不過謝小姐可是模特出身,靠臉吃飯的職業,有她在,我可不敢自稱‘美女’。”

男人又是一番稱讚,逗得張馨鬆開了抱著她胳膊的手,水蛇般歪進男人的懷中。

謝慕蘇舒了口氣,張馨穿著一件抹胸露背的短禮服,身上的布料極少,宴會中不少男人朝她投向飢渴的眼神。反觀謝慕蘇,中規中矩的藍色長裙,更襯得張馨人比花豔。

仍是昏暗的包廂,充斥著菸酒的氣息,以及隱約要從心底深處跳出的慾望。在外頭顧忌著記者,到了包廂,男人們全部原形畢露,人人身邊皆有一個嬌媚的女伴。包括達毅,也包括寧雙牧。與幾個月之前一樣。

身旁陌生男人粗重的鼻息時不時掃在她光裸的手臂上,噪雜的人聲和五顏六色的燈光,令謝慕蘇覺得她像是被塞進了顏料桶中的刷子,攪得她頭暈又想吐。

她倏地站起身,顧不上張馨假情假意的“謝小姐你怎麼了”,捂著嘴關上包廂的門。

在洗手間用水衝了幾把臉,謝慕蘇撫著心口,驅散盤踞在胸腔的鬱結。

她自己也說不清自己是怎麼一回事。

站了片刻,她走出洗手間。醉中天的裝潢極為大氣,每一層樓梯之間都有一幅用金箔雕刻的畫像。舉辦宴會的那一樓,似乎是一幅油畫;而謝慕蘇眼前的這幅畫,卻是花鳥圖。圖畫的右側是用草書寫的三個大字:“醉中天”。

她記得有一首散曲的曲牌名便是“醉中天”。作者的主旨是諷刺貪圖好色的花花公子,想起包廂內的情形,她笑了笑,倒真是諷刺極了。

她想得入神,一隻手搭上了她的肩膀也未發覺。

“謝小姐。”

黏膩噁心的感覺隨著男人的聲音衝上頭皮,謝慕蘇轉過身,退後幾步,看著來人說:“趙導演,有事嗎?”

趙導演不滿足似的搓了搓手掌,笑道:“這裡沒人,謝小姐,咱們開啟天窗說亮話,你跟著我,我保證捧紅你。”

謝慕蘇冷笑:“趙導演,您是花酒喝進腦子裡了嗎?我已經不是模特不是演員了。”

她說完就想走,經過男人的身邊時,被他一把拽住手臂。

趙導演湊得極近:“不拍戲也行,我養你啊。”

她莞爾:“趙導演,沒記錯你有家室吧?”

趙導演毫不在意地說:“放心,她不敢來找你。”

“我的意思是,你難道沒有身為‘丈夫’和‘父親’的責任感嗎?”

男人揮了揮滿是汗毛的肥胳膊:“現在的社會,有幾個男人不偷吃?”

“因為法不責眾所以心安理得?”謝慕蘇的杏眼中氳起濃濃的恨意,“暗娼都懂得在暗處攬生意,你們以應酬為由嫖得不過癮是吧?居然還有臉光明正大地出軌!你老婆沒長眼不代表我雙眼失明。全世界每天餓死的無辜孩子無數,你們這群只會浪費金錢玩弄女性的沙豬種馬最好全都得病死掉!”

她大力抽回手,趙導演還想碰她,她吼道:“把你的髒手拿開!”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趙導演咬著牙警告。

她冷哼一聲,不想再浪費一秒鐘的時間,男人的手卻又纏了上來。謝慕蘇怒火中燒,耳邊迴響起林初戈教過的防身術,她不再遲疑,用手中的方形錢包狠狠扇了趙導演一巴掌。氣得趙導演掄起拳頭向她砸去,謝慕蘇眼疾手快地躲過,雙掌在趙導演的耳旁使勁兒一拍,趁軀體笨重的男人眼前發黑之際,她抬起腳,三寸高跟鞋直直朝男人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