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世琮大急:“不行,容兒,絕對不行,要死,我們死在一起。”

藍徽容將玉璽遞給孔瑄,左手放在身後,打出幾個手勢,孔瑄看得清楚,領悟於心,悄悄拉了一下慕世琮。

慕世琮側頭望去,見藍徽容打出的手勢正是虎翼營的暗號。她再重複幾遍,他又轉頭看向廊下的火藥等物,恍然大悟,歡喜之情不可抑制,又恐被寧王看出端倪,硬生生轉過身去,佯怒道:“我說不走就不走!”甩手入殿,孔瑄向莫爺爺使了個眼色,二人隨後跟入。

簡璟辰木然而立,心中狂怒滔天,卻也別無他法,正猶豫間,藍徽容道:“王爺,我們是存了必死之心的。侯爺和王妃若是死在這處,你剛剛登基,政局不穩,就要與慕藩為敵,恐非明智之舉。王爺今日放侯爺他們離去,與慕藩和好,借慕藩之力來壓制不服你的諸王臣子,又保得玉璽和皇上遺體,豈不兩全其美?”

簡璟辰十指在袖中喀喀作響,良久,森聲道:“好,容兒,只要你肯留下,我就答應你!” 藍徽容燦然而笑,此時慕世琮等人也步了出來。慕世琮面上戚然,似是極為哀傷,上前扶住慕王妃:“母妃,我們走吧,總不能讓您死在這裡。”

簡璟辰想了想道:“他們趕回慕藩境內,最快也需得七八日的時間,現在局勢雖被我穩住,但恐怕遮掩不了這麼久。再說了,容兒你如何得知他們平安到達藩境呢?”

孔瑄手持燭火,踏前一步,微笑道:“這個不勞王爺掛心,我們自有通訊之法。至於這七八日,我們會用玉璽造出幾道聖上手諭,王爺就用這個來拖延時間好了。”

藍徽容見孔瑄與自己心意相通,不由側頭向他笑了一笑。簡璟辰看在眼中,十分妒恨,卻也別無他法,斷然喝道:“好!就是這樣,容兒和孔瑄留下,其餘人等,速速離去!” 藍徽容目光在眾人身上掠過,眼中隱有淚花閃爍,深深行了一禮,泣道:“琳姨,侯爺,莫爺爺,師太,大師,你們一路珍重!琳姨,安心就麻煩您照顧了!”

安心不明事後關節,見藍徽容捨身相救眾人,靠上她肩頭痛哭失聲。莫爺爺上前扣住她的手腕,將她拉開。轉身時向無塵與玄亦使了個眼色,玄亦低誦一聲,垂下頭去。

慕王妃被兒子暗中捏了幾下左臂,知道事有隱情,她深知兒子既答應離去,定是容兒已有了萬全之計。她轉頭望向藍徽容,顫抖著伸出手來,將她抱入懷中,低低飲泣。飲泣間,她湊到藍徽容的耳邊,嘴唇微動,似在叮囑著什麼。

藍徽容面上漸漸露出無比驚訝的神色,身形輕晃。慕王妃放開她,撫上她的面頰,柔聲道:“容兒,琳姨相信你,一定能得逃大難的。”

藍徽容仍沉浸在慕王妃方才相告之事的震驚之中,愣愣地說不出話來。慕王妃再抱了她一下,終放開她,在慕世琮的攙扶下,緩緩步下臺階。

眾人在臺階之下停住,又都轉過身來。藍徽容含淚帶笑望著眾人,慕世琮與她長久對望,又看向她身邊的孔瑄,眼神交接間,訴盡珍重之意,終狠下心,猛然轉過身,扶著慕王妃,一行人消失在宮牆盡頭。

藍徽容遙望著眾人身影遠去,淚水模糊了雙眸,孔瑄悄悄伸過手,握住她的左手,望著遠處正欲掩近的簡璟辰,朗笑道:“王爺,還請您稍安勿燥,等上七日八日吧!”

這日天明時分,百官擁於正華門前,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均覺今日朝中實是有些怪異。正華門前的禁軍們竟不準任何人入宮上朝,而朝中重量級人物,允王成王左相等人也不見蹤影,聯想起昨夜震天的人馬聲,許多人在心中驚疑無比:到底發生了何事?

正紛擾時,寧王簡璟辰由正華門內緩步而出,面容威嚴沉肅,舉起手中聖旨,高聲道:“眾臣聽旨!”

百官們忙紛紛伏於地上,轟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