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已是極狹窄的碎石道,她只得將青雲系在林中,孤身而上,到了無月庵前。

無月庵並不大,依山而建,掩映在綠樹修竹之中,山谷泉水之側,玲瓏別緻中透著安詳寧靜。

藍徽容拍開庵門,出來一位老尼姑,瞅了一眼,冷冷道:“這處是尼庵,恕不接待男子。”又呯地一聲將門關上。

藍徽容這才省起自己是男裝打扮,忙將束髮之物取下,再次敲響庵門,那老尼姑盯著她看了一陣,語氣稍稍緩和:“看來你是女子,是進香還是祈福?”

藍徽容行了一禮:“師太,小女子藍徽容,來自容州,求見貴堂無塵師太。”

“你要見無塵師太?!”那老尼姑一臉訝然。

“是,還望師太通傳。”藍徽容輕聲道。

老尼姑再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幾眼:“等著吧,無塵師太可從來不見外人的,我只幫你送個信,見不見可與我無關。”

不多時,老尼姑出來將藍徽容引到庵後一處禪房前,臉上驚奇之色甚濃:“師太說讓你進去。”

輕輕叩上禪房門,一個清雅的聲音響起:“進來吧。”

藍徽容在門口躊躇一瞬,終推門入室,室內光線昏暗,陳設極其素淨,一光頭緇衣的中年尼姑正靜靜地注視著她。這尼姑約四十來歲,眉目清雅中略顯華貴氣息,神情平靜中似帶著一絲激動。

藍徽容施佛禮道:“容州藍徽容見過無塵師太。”

“你就是容兒?”無塵面上似有暗流洶湧:“可有信物?”

藍徽容微愣,她只知莫爺爺要自己來無月庵見無塵師太,可這無塵究竟是什麼人,與自己是什麼關係,為何要來見她一概不知,又何曾有什麼信物?

見她怔愣,無塵微笑道:“我是問,你母親有沒有什麼遺物留給你,可以證明你是容兒的?”

藍徽容‘啊’了一聲,想了想,從懷中取出那半邊玉佩,遞了過去:“母親遺物存放於某處,容兒僅隨身攜帶這玉佩。”

無塵接過玉佩,默然不語,良久方抬頭道:“怎麼只剩半邊了?”

藍徽容面上一紅:“師太,出了小小變故,摔碎了,那半邊,尋不到了。”

無塵手指輕摩著那半闕玉佩,望著牆上的觀世音畫像,表情淡然,也不知在想些什麼,禪房內陷入一陣寂靜。

前堂佛鐘輕敲,無塵方重新注目於藍徽容:“你長得不太象你母親,倒是象你父親多一些。”

“是,自幼旁人皆有此言,容兒相貌隨父親。”藍徽容聽她言語,似是與父母極為熟識,便越發恭敬肅穆。

“是不是莫師傅讓你來找我的?他人呢?”

藍徽容一時有些猶豫,不知是否該將諸事告知於她,見她猶豫,無塵淡淡一笑,從榻上站起身來,步至觀音畫像前,掀開畫像,用手在牆上輕輕一按,竟是一處暗格,她取出一個雲檀木盒,從中取出一封信函,遞至藍徽容面前:“容兒,你自己看吧。”

輕輕抽出信函,母親那一手熟悉的楷書如驚雷般撞入藍徽容眼簾,如戰鼓般敲擊著她的心靈。

“徽容吾女:如你得閱此函,吾定已隨汝父而去,而汝,也勢必不能再續昔日之平靜生活,是吾拖累於汝。吾不願汝得見此函,但汝若因形勢所迫,得見無塵師太,得閱此函,當遵吾遺命:汝之一生,一切當聽從無塵師太吩咐,不得違逆。一切前因後果,師太自會告知於汝。母丁卯年九月絕筆。”

藍徽容雙手不自禁的顫抖,舉眸望向無塵師太,見她眼中滿是慈憐之意,雙膝一軟,跪落於地:“求師太告之容兒前因後果。”

無塵從容平靜的臉上也滿是掙扎與不忍:“容兒,終要把你拖上這條路,你母親不忍,我也不忍。”

“這封遺書是你母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