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城心神猛然一震,驚訝看去。王策看也不看,拈下巴笑道:“王御師名義上歸於神化營,又是私人交情,雖然貿然行事……我想,上一代律帝多半沒下毒手。”

王策忽然想起去年北唐皇族武宗的遭遇,也是犯錯,被關押:“所以,王御師被你們的皇帝關押起來,律帝讓你們來坑我,多半是許了關於他的什麼好處。”

王策吭哧吭哧的放聲大笑,他忽然發現許多疑竇解開了,雖然也誕生了不少新的疑惑,但某些東西已經接近他想要的答案了。

王策能清晰感覺,他距離某個答案,已經很近很近了。也許,只要再用力的捅一下,就能一下子捅破掉。

就不知,他這捅一下,會有多少人為此而吆喝呼痛呢?基友黨說的好:菊花就是用來捅的。

王御城滿腹苦澀:“我們,都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是啊,身不由己。王策泛著詭笑,律帝也承認,妙玉案並不光彩,也絕對不是什麼名譽的事。

我來查妙玉案,不曉得觸動了多少人的神經呢。律帝是一個,唐帝會不會也是其中之一呢?

王策忽然毛骨悚然,感到一種強烈的不安。他三番四次的低估過不死鳥,會不會也低估了妙玉案?

“你知道得太多了”,這永遠是一個成立的殺人理由。律帝會不會殺人滅口?

後心瞬間被冷汗浸透,王策被強烈的不安淹沒了,兩手汗津津的。

……

如果王策告訴你,他很在乎身世,那他一定在忽悠你。

王策不在乎身體是誰給的,可是,如果身世會帶來危險,他就是想不在乎也不成。沒人喜歡把自己放在危險的處境裡,他不怕死,也怕死,雖然彆扭,可意思就是如此。

三番四次的回憶老顧的某些話,某些意思,王策只能端正態度,這狗屎一樣的身世,隱約正在帶來無比的危險!

王策感覺自家就像鑽在一個大大的氣泡裡,不住茫然的前進,卻越來越近。如果刺破氣泡,來自外面的危險會一擁而上的淹沒他。

他總不能跟人家解釋,說他是穿越者,他不是本尊。姑且不說信不信,就是信,宰個人也真的就順手而已。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也許很有勇氣,其實也許是一種悲壯,因為你發現除了那一條路,就無路可走了。

王策只有硬著頭皮走,暗中有多少人在調查顧博相關,他不知。但明面上,談季如絕對是其中一個,這位老先生作為文繡公主的裙下之臣,行蹤詭異,似乎在調查王策!

確切地說,談季如似乎在調查,當年北唐逼宮中,文繡公主的兒子是否被調包了!

唐帝是危險的,律帝也是危險的。王策忽然有些明白老顧的意思了!

妙玉案的重點,不是妙玉這位一怒刺家奴的青樓烈女,而是被掩蓋下來的滅門血案,顧博!

不光彩的,不名譽的。錦繡營沒有記錄這樁滅門案,也就意味著,這樁案子以及牽涉的某些人與事,律帝和某些人都不想留下哪怕一個字的書面記錄。

律帝會不會殺人滅口?王策猜不透。

“一定要殺王策?”

當王策在屋簷下看雨,為強烈不安而感到發毛的時候。洛水上游一些的峽谷中,正有一番犀利哥和矮胖子的交談。

“王策不一定要死,但他必須交出東西。”矮胖子微笑,只有少數人能看見微笑下的自信:“武神卷,短劍!”

犀利哥目光霎時銳利,重新斂去神光:“付出如斯大的代價,只為了阻止不死鳥落入律帝手裡?”

“不死鳥,就意味著人皇。你永遠不會知道,人皇意味什麼。”矮胖子淡淡的,凝重地看著碧波奔流的洛水:“最沒記性的就是人,忘記你的好,忘記你的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