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兒皺著小臉,既失望又氣憤,白嫩嫩的手無意識的畫著圈子,沒有發現,自個兒已經弄縐了他的衫子。

“難道你有主意?”她抬起小腦袋,渴望的看著他。

“我為什麼要出主意?”秦不換反問,視線掃過胸膛上的手,卻沒有拂開。

不知何時開始,他已經開始習慣她的小動作,不論是生氣時的戳擊,還是興奮時,扯著他衣袖的舉止,都已讓他習以為常。

這可不是一件尋常的事。

在溫和的表象下,他其實生性冷淡,從不讓旁人近身,縝密的心思習慣了爾虞我詐,在和樂的浣紗城裡,或許能稍稍放下防衛,卻仍是獨來獨往。

他彷彿跟任何人都很親近,實際上,卻是跟任何人都很疏遠。禮貌溫和的笑容,成為最佳的阻礙,從沒有人試圖跨越。

只有這枚圓月,滴溜溜的滾近他身邊,然後賴定不走。

毫不自覺的,他深吸一口氣,那軟軟的小手,擱在胸口,隨著他的呼吸起伏,沒有引起反感,反倒暖烘烘的,很是舒服——

秦不換皺起眉頭,黑眸中閃過幽暗的光芒。

這樣的感覺,從來不曾發生過。

月兒沒發現不對勁,正為著他的回答而不悅。“你不幫忙?”她再次確認,好希望他改變主意。

濃眉沒有鬆開,他轉過身去,不著痕跡的退開,離開她溫暖的觸控。

“幫不幫?”她不死心,咚咚咚的繞過來,仰高小腦袋,非要看清他的表情不可。

秦不換沒開口,神情古怪的看著她。

她誤會他的沈默,是代表預設,一股火氣又冒上來了。

“沒種。”

他仍是看著她。

“冷血。”她繼續指控。

深幽的黑眸裡,閃過複雜的光芒。

“雙面人。”她很小聲的說道,被那怪異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

怪了,他為啥那樣看著她?是生氣嗎?又不像啊!看那表情,彷佛他正被某件事困擾般。

他如此聰明、如此冷靜,有什麼事能夠困擾他?

“你——你——你這個人前一盆火,人後一塊冰的傢伙。”月兒在腦子裡胡亂猜想著,小嘴卻沒停過,仍在低聲罵著,很想從他身上罵出點反應來。畢竟,他這麼悶不吭聲、緊盯著她瞧的模樣,實在令她心裡發毛。

討厭,他在看什麼啊?!難道是質疑她的決心?

“算了,我也不求你幫忙了。你不去,我去。”月兒裝腔作勢的嚷道,偷瞄他的表情,接著回身就跑到門前,拉住房門。“我要走嘍!”她喊道。

呃,沒反應。

“我真的要走嘍!”她提高聲量。

還是沒反應。

月兒等了一會兒,知道騙不了他,只得長長的嘆了口氣,重回桌邊,拿起盤子,把沒吃完的食物全掃進盤子裡,再回身往房門走。

這回,她是真的要回房去了。

“我去睡了。”她意興闌珊的說了一聲,接著就捧著盤子,頭也不回的離開。

室內重新恢復岑寂,秦不換複雜的目光,凝望著早已掩上的門。直到半晌後,那幽暗的視線,才又再度挪回書上。

只是,在他眉問那隱約的結,始終沒有消失。

第二日早上,天色未亮,月兒已經起床。

她在房裡忙東忙西,不知在做些什麼,過了好一會兒,才拎著小包袱,踏著輕快的步伐,咚咚咚的出門去了。

秦不換早已清醒,卻沒有動靜,一直等到她腳步聲遠離,這才開啟房門。他沒有追上去,反倒走入她住的那間客房。

雅緻的房間裡,有著香糖果子的甜味,他無法分辨,那是她身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