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上的味道,還是從那白嫩的肌膚裡透出來的。

他在房內繞了一圈,發現床底下有著幾個陌生包袱,他毫不客氣,將包袱抖了開來,裡頭的公文、府衙行走令牌等等,撒落一地。

好啊,那群女人,不只是想劫犯人,還事先綁了異地來的官差,將證據全擱在月兒這兒。她們可能是把官差的衣服剝了,綁在隱密的地方。

這件事情要是沒能善了,那枚圓月鐵定要去吃牢飯。

牢裡的飯,她能吃得慣嗎?

薄唇上勾起一絲笑,他扔下包袱,走到桌前。桌上有著一張宣紙,上頭的墨跡還沒有乾,看來是早晨時匆匆寫下的。

他知道她念舊得很,每隔十日就會寫一封信,跟“楊柳山莊”的人們報平安,從不間斷。

宣紙的正中央,畫了枚圓月,四周則照例畫滿食物。只是圓月的中央略有不同,不再是張無憂無慮的笑臉,而是畫著一名頭上扎髻,手上拿劍的胖姑娘。

春夜裡的雨,打在身上,有幾分凍人。

臨海鎮的府衙大牢,鄰近府衙,只是一座陳舊的建築,四周總有官兵把守。

深夜時分,一群黑影穿著官差的衣裳,帽子壓得低低的,偷偷摸摸的接近府衙大牢,每前進幾步,就緊張的轉頭察看四周。

原本以為,今晚的行動十分危險,一群娘子軍們,全抱著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的壯烈情懷,急著想破牢而入。

只是,就像是老天爺也決心站在她們這邊似的,這一路上通行無阻,她們未曾碰到攔阻。別說遭遇盤查了,就連應該把守在門前的官兵,這會兒都不知去向。

事情順利極了。

甚至,順利得讓人覺得不對勁。

“怪了,那些守門的都跑哪兒去了?”有人悄聲問道,很是不安。

“大概天氣冷,去喝酒了。”

“這不是怠忽職守嗎?”

月兒推高帽子,抬頭看著大牢。牢房的高牆,只開了一扇小小的窗子,暖暖的光亮,從視窗流洩而出。

“別吵了,機會難得,我們快些救人就是了。”她握緊手裡的劍,低聲說道,迅速下了決定。那圓滾滾的身子一馬當先,往前一站,很有氣勢的舉起腳,轟的一聲,猛然踹開牢房大門。

牢門大開,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圓桌,以及兩個正在桌邊對酌的男人,兩人氣定神閒,像是早預料有人要來劫獄,特地坐在這兒等著她們。

月兒往屋裡一跳,舉高長劍,對著那兩人大喊。

“把人交出——”那個“來”字還沒說出口,微張的紅嫩小嘴裡,就陡然沒了聲音。

啊,其中一個男人,看來很眼熟呢!

她伸出手,揉揉眼睛,懷疑是自個兒看錯了。

那男人穿著月牙白的衫子,氣定神問的看著她,不僅僅是那張俊美的臉龐眼熟,就連他嘴角,那七分迷人、三分惹人厭的笑容,都是她眼熟到連作夢都能畫出來的。

秦不換!

女人們衝進來,高舉著刀叉劍斧,瞧見他在場,全部傻眼了。

“你在這裡做什麼?”月兒脫口問道,跑到他面前,揮舞著亮晃晃的長劍。

“喝酒。”他好整以暇的回答,瞄了那柄長劍一眼,笑容變得諷刺。

這個小女人,憑著這些破銅爛鐵,就妄想劫獄搶人嗎?

月兒皺著眉頭,搔搔小腦袋,不明白事態怎會急轉直下到這種程度。而杵在她身後的女人們,早已迫不及待,七嘴八舌的吵了起來。

“怎麼回事?”老婆婆率先出聲問道。

“這人怎麼會在這裡?”

“我丈夫人呢?”

此話一出,所有人才發現,牢房內空蕩蕩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