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談,免得煞了你倆重逢之喜。反正天機難測,你們兩個將來如何,終究是你二人的命中定數,該是一場福緣,終究是皆大歡喜,若該是一場情劫,也還是要你們自己去經歷,旁人說的再多,也不可能逆天改命。”

俞和低聲回道:“徒兒撞了南牆,已經死心了。”

張真人依舊是笑著說道:“你還年輕,將來遇見的女子還有很多,以你資質福緣,當不愁身邊寂寞。宗華師弟說的不錯,世易時移,人心難測,你不如多轉頭看看身邊的人,因為她們或許你能看得真切,上次那個小寧丫頭就很好麼,性子淳樸可愛,甚是討喜。”

俞和咧了咧嘴,可沒敢跟張真人說他如今就在寧青凌這裡散心。

張真人的聲音,忽然變得嚴肅了起來:“至於宗華師弟的事情,你這孩子也算是與他命中犯衝,千不該萬不該,你便不該因為女人的事情,跟他攪在一塊。宗華這人,論及能耐、魄力、野心、眼光和手段,盡是九州之上的翹楚之屬,但人無完人,他也有一處弱點,正是這‘色’之一字。宗華生性風流倜儻,大有豪俠之風,他最愛遊戲花叢,雖然用情不專,但對身邊的每一個女子都是極其寵溺,尤其在喜愛的女人面前,耳根子甚軟。以前偶爾會聽說他被女人撩撥,做出一些荒唐的事情來,其中頗有幾段故事,被人當做‘溫柔鄉是英雄冢’的例證。揚州道門老一輩的耆宿,雖然對宗華賞識有加、讚不絕口,但私下裡偶也會說,若宗華哪一日栽了跟頭,便定是被色相所迷惑,除了女人,誰也算計不到這位羅霄劍門的清微院掌院。”

俞和默不作聲,與宗華真人的這場糾葛,斷非是他有意為之,孰能料到那方家怡一轉身,便將宗華真人拖下了水,而宗華真人偏偏又有這麼個軟肋,於是成了方家怡抽打俞和的巴掌,還讓夏侯滄看準了機會,狠狠的踩了俞和幾腳。

張真人接著說道:“其實你想的也對,無非是耗些時間,靜等水落石出。哪個男人不喜新厭舊,宗華聰明絕頂,那女子耍一些拙劣的挑撥手段,矇蔽不了他多久。等他看清了,事情也就化解了。你師尊雲峰也算是一位人傑,雖然沒有宗華那股作大事的魄力,卻是一位極好的傳道之人,你還是當須珍惜,莫要輕易心生離開羅霄之意。”

俞和奇道:“師傅怎知我有一絲脫離羅霄的念頭?”

“你那性子,我怎麼會不知?”張真人嗤笑了一聲道,“你表面上一團溫吞,其實心底裡執拗得緊,脾氣撅起來,九頭牛都拉不回來!如今在羅霄受了這麼大的委屈,又眼巴巴的看著別人離開劍門,海闊天空,心裡沒這念頭才奇怪。我還是那句話,一切都是你命中所定,我雖如此勸你,你還是當憑本心行事。走與不走,在你,是福是劫,由天!”

俞和點頭道:“弟子知道了。”

“男子漢大丈夫,謀定而後動,問心無愧,行則不悔,記住了。”玉符一涼,張真人的話語隨風而去。

俞和望著手中的玉符,喃喃的道:“走,還是不走呢?”

第二百三十六章雲無常,花初開

第二日一早,寧青凌就來叩門。她從隨身的納物玉牌中,一口氣搬出了五十幾罈子酒,還有十幾具清漆木食盒。蓮花落的酒香透壇而出,食盒中則整整齊齊的碼放著好幾層用細棕繩紮起的荷葉包,裡面有風乾的雞鴨肉脯,有用香草烤好的河魚,還有用藕節、菱角和水芋做成的精緻小食,全都是下酒的好菜。

俞和見寧青凌忙忙碌碌的歸整這些酒水吃食,撓了撓頭髮道:“師妹,你這是真打算讓我住個一年半載麼?”

寧青凌抬起頭,白了俞和一眼道:“那宗門裡有三個冤家等著整治你,你上趕著跑回去做什麼,自找憋屈麼?住在這裡有吃有喝,豈不自在。等那宗華真人終於醒悟過來,他自然會出山尋你,到時候師兄你也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