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顧不得了。待小弟向那呂方報了滿門血仇,自當到你墳前,自刎以謝便是。”

話音未落,嚴可求已經轉身來到案前,將案上書信塞入懷中,向外間走去。

帳外的兩名哨兵都正拄著手中的長矛打盹,突然聽到帳內傳來一陣爽朗的笑聲,趕緊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接著便聽到一人笑道:“既然如此,小弟便告辭了,事情緊急,便麻煩蘇兄了。”

“那是自然,這本是小弟份內之事,何勞多言,兄長且先回去等候音訊便是,最多不過十日,定有佳音。”這聲音依稀便是蘇掌書的聲音,可能是由於隔著一層帳布的原因,哨兵覺得和平日裡的聲音有些變化。

正當此時,那簾布便被揭開了,只見先前進去那灰衣漢子倒退出來,正對帳內施禮道:“蘇兄你一夜沒睡,還是早點去歇息吧,小弟自去問問崗哨出去便是了。”

“這!”帳內的蘇掌書微微沉吟,可能是的確太累了的緣故,他並沒有出帳相送,只是歉然道:“那小弟便失禮了。便讓那邊的崗哨送你出去吧。”兩人又交談了兩句,那帳簾方才放了下來。

那灰衣漢子這才轉身向這邊走了過來,那兩名哨兵已經聽的清楚明白,知道這是蘇掌書的重要客人,也不敢怠慢,趕緊分了一人將他送到營門外方才回來不提。

桃葉山,位於唐時廣陵城西南六十餘里,其地林木茂盛,鳥獸眾多,漢時便是吳王田獵之處。唐末淮南戰亂之後,當地人口迅速減少,雖然經過楊行密這些年來的治理,有所恢復,可是和當年極盛時的,戶口數十萬,天下州縣第一的繁盛景象還是相差甚遠,自然到這桃葉山中砍伐打獵的人也少多了,山上的林木這十幾年休養下來,長的越發繁密,幾乎有了幾分浙南深山中的老林子的氣象,不要說野豬、麂子這等尋常獵物,據偶爾上山採藥的藥農所說,連白晝都有見到猛虎出沒。

可是往日裡寧靜的山中,突然被一行人馬的喧囂所打破。這一行人為首的是個騎在馬上的緋衣漢子,體形魁梧,生得一張國字臉,鼻埠方,只是顴骨位高,雙眼細長,顯得有幾分刻薄,他騎在馬上,舉手投足之間極有威勢,顯然是身居高位,習慣了發號施令的。在他前面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山民,不時指著方向,看來是個嚮導。雖然那緋衣漢子身上穿著的衣服並無什麼裝飾來確認身份,可是胯下的卻是少見的千里挑一的良駒,淮南本就少馬,便是軍中校尉、虞侯一級的中級軍官,不是戰場上也少有以戰馬代步的,以蓄養馬力。像他這般在山間小路中騎馬行進的,倒是讓人猜不出此人的身份。

行伍中其餘的都是些精壯漢子,或持鐵叉,或持弓弩繩網,看來大戶人家是到山中行獵的。一行人沿著山路前行,待到拐了一個路口,便看到一處水潭,卻是山間小溪匯流而成,遠遠的望去,碧透透的便有一股涼意。此時雖然已是九月,可在南方還是頗為炎熱,眾人或持器械,或挑背行李,喉嚨間早就如同著了火一般。可水潭便在眼前,這一行人卻並沒有上前搶著飲水,只是各具其位,等待著首領的命令,便是身經百戰的精兵也不過如此了。

這時,一名親隨趕到那為首緋衣漢子馬旁跪下,伏在地上。那緋衣漢子便踩在那親隨身上下得馬來。隨手用右手中的馬鞭指著前面的水潭問道:“你說看到猛虎所在處可是此地?”

那嚮導趕緊跪倒在地,又膝行了幾步道:“小的上次看到猛虎便是在水潭前面的大石上,此地水質清澈,附近山中的野獸許多都是到這裡來飲水的,聽老輩人說,當年太平年間,秋冬季節入山行獵,這裡便是伏擊的場所之一。”

那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