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謹記長輩的囑咐,不敢抬頭看一眼。

“免禮。”低沉熟悉的聲音在從頭頂傳來。

安若瀾忙磕頭謝恩,畢恭畢敬地起身。垂眉低眼的,眼觀鼻鼻觀心。

身邊響起低低的議論聲,各種視線紮在身上,讓她打心底難受,但她卻不得不忍耐,讓自己保持冷靜。

在陣陣議論聲中,一道低啞的聲音響起:“既然晨霜縣主已經來了,這就可以開始了吧?”

安若瀾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便看到一個氣勢威嚴,高大俊挺的中年美男子,那有幾分熟悉的面孔,嚇得她慌忙收回了視線。

她認得這個人,恭王,先皇的第六子,是除去晉王外,大庸唯一的親王,也是二皇子未來最強大的敵人。

若非前世曾在衛刑的書房見過恭王的畫像,她定是認不出來,心裡不由得多了幾分警惕。

她曾聽衛刑提起過,恭王心懷不軌,要對付晉王與衛國公,今日之事與晉王有關,想必恭王也有插手其中。

內裡心思靈轉,表面卻是不動神色。

萬化帝聽得恭王暗含得意的話,眼底閃過寒意,道:“那就開始吧。”

一擺手,圓形小几與裝有井水的白瓷碗被端了上來放好。

兩個白瓷碗並排放在絨布上,澄澈的井水輕輕晃動。

晉王與安世延不約而同握緊了雙拳。

兩人一個是將信將疑,一個是完全沒底。

安家的其他人也是提心吊膽。

反觀安若瀾,倒是異常鎮定冷靜。

恭王似乎胸有成竹,悠然笑道:“早有聽聞,說晨霜縣主與晉王世子容貌極為相似,今日一見果然不假,若非晨霜縣主是女兒家,本王怕是要以為多了一個侄子。”

在這樣緊張的時刻,他卻開起了玩笑,可見其自信滿滿。

安世延不過是五品的翰林院學士,又不得聖寵,自五年前被御史彈劾後,他在朝堂上就越發謹慎低調起來,可說是個沉默的隱形人,平日裡別說是與恭王這樣位高權重的人對峙了,就是與普通官員嗆聲的時候都很少,然而今天,在恭王說出那番話後,他卻鼓起勇氣站了出來,道:“王爺有所不知,晨霜縣主與晉王世子乃血緣上的親表兄妹,兩人的母親又容貌相似,兩人會相象也不稀奇。”

在宮裡,品級就是一切,安若瀾是正四品。安世延不過是正五品,是以即便是長輩,安世延也得對安若瀾尊稱一聲縣主。

聞言,恭王神色微凝。隨即卻是笑道:“安大人不提,本王倒是忘了,晨霜縣主是被安五夫人出繼了的,現在想來,倒是明白為何當年安五夫人能毫不猶豫地將女兒出繼了。”

安世延一噎。暗暗懊惱自己說錯了話,被反將一軍。

恭王又別有深意道:“本王還記得,當年晉王妃與安五夫人同時生產,後來似乎還鬧出了些不太好聽的流言。”

咄咄逼人的語氣,讓安世延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在安世延手足無措之際,衛國公淡淡道:“恭王竟然連這等後宅婦人閒話磕牙的事都知道得一清二楚,真可謂明察秋毫,末將佩服。”

此話一出,殿裡響起幾道壓抑的笑聲。

有腦子的人都聽得出,這是在暗諷恭王跟內宅婦人一樣。愛八卦,好閒事。

恭王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冷冷瞪視衛國公一眼,選擇沉默。

身上的壓迫感驟減,安世延暗暗舒了口氣,心裡對衛國公多了幾分感激。

接收到安世延投來的感激眼神,衛國公頗為無奈地嘆了一聲。

他純粹是被自家小子給坑的。

世上女子何其多,臭小子偏偏就看上了晨霜縣主,這下倒好,未來兒媳有四個爹。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