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佳人,眉目如畫,氣質空靈,似乎在上巳節見過,因她的美貌,和對自己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他曾留意過幾眼,有些印象,是鬱家庶出的小姐,赫雲連城的妻子。

秦小王爺轉頭吩咐,“傳下去,每注只能押五十兩。”他有些頭痛,更加肉痛,一個赫雲連城還不算什麼,可恨的是十四皇子也在,今日定要損失一大筆銀子了。

可是,如不是她,也不至於……他又陰鷙將目光轉向鬱心蘭。

及至城門關閉之前,鬱心蘭等人贏了近一萬兩銀子,若不是賭場後來耍賴,每注只能押五十兩,保準叫他們把地契都賠出來。鬱心蘭遞了兩千兩給馬老大,“你的分成。”想到自己平白賺了近八千兩銀子,就忍不住笑得眉眼彎彎。

馬老大興奮得直搓手,“這……這……太謝謝了,以後小哥什麼時候想吃狗肉,只管差人來取,半夜我都給您做。”

有了這些銀子,不單可以還賭債,還可以賠償契約違約金,自己又是自由身了。

出了城後,馬老大與他們四人分道揚鑣。

明子期崇拜地看向鬱心蘭,“大表嫂,你怎麼聽得出骰子的?能不能教教我,是不是要什麼天賦?”

鬱心蘭謙虛地表示,“不用天賦,熟能生巧耳。只要……呃,天晚了,歇息吧。”相公的臉色貌似不太好,還是不出風頭了。明子期哪裡肯依,他對吃喝玩樂最有興趣,對鬱心蘭的賭技佩服得五體投地。只是到嘴邊的話,被赫雲連城一個冷眼給凍住,他訕訕摸了摸鼻子,“今天是晚了哈。”說完迅速地溜進東暖閣。鬱心蘭推著相公進了內室,立即殷勤地服侍他梳洗更衣。赫雲連城表情微冷,沉默著躺下不發一語,低氣壓盤踞在屋子上空。鬱心蘭吐了吐舌頭,快速地將自己收拾好,熄了燈摸上床,小心的偎向相公懷裡,撒嬌道:“怎麼突然生氣了?去賭場你是同意的呀。”

“我同意,只是給秦肅一個教訓,不是給你指條財路。”赫雲連城冷聲道。

隨即又極是懊惱,原本小妻子提出這個主意,他想著她出門穿的是男裝,又有自己和子期在一旁護著,去賭場沒什麼大不了。只是在發覺同桌的賭徒不住色眯眯地偷瞄小妻子的時候,悔恨便排山倒海而來,雖說他暗裡收拾了幾個,可心底仍是極不舒服。而最讓他不悅的,是小妻子數銀票時的樣子,好象恨不得每天逛一回賭場,因而他必須扼殺她這個念頭。

鬱心蘭將他的話在心裡品了品,遲疑地問:“連城,你是不是擔心我以後還會去賭場嗎?”

赫雲連城輕輕“嗯”了一聲。

鬱心蘭立時喊冤:“我怎麼會做這麼沒規矩的事?今天也只是不得已而為之。”她再想要錢,也知道那種地方是進不得的,贏點小錢還罷了,贏多了,非死無全屍不可。

赫雲連城聽她信誓旦旦地保證,這才放下心來。

鬱心蘭立即抓住機會對他進行交際應酬學教育,語氣嬌嗔地道:“你看,事情說開了多好!剛才你那樣冷著臉,我心裡不知多難受,要不是怕你厭煩,真的想哭……”說道後老哽咽兩聲,以證明所言無虛。赫雲連城微怔,方想到女孩兒跟男孩是不一樣的,自己用對待下屬的方法對待妻子,的確是過了,於是心中慚愧得一塌糊塗。道歉話難以出口,但改正錯誤的決心還是有的,他忙摟緊小妻子道:“以後……我會把話說明白的。”

鬱心蘭如願以償,頓時心情大好。她最怕的就是這個年代的男人的大男子主義,什麼事都不願解釋,只管吩咐怎麼做,而當妻子的必須遵從。夫妻的相處之道是多溝通多包容,並不是一方服從一方。好在連城雖寡言了些,卻並非不講理之人,至少願意接受她婉轉的批評,日後兩人相處起來,定會融洽和睦。

小夫妻相擁而眠後,窗外下起了一陣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