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眼。

雲淺月從玉子書口的事情,即便不從玉子書口麼多年也清楚早晚有朝一日雲暮寒會有他的因果。一局棋,千軍萬馬,不止一個棋子,自然也不止一個執棋之人,更不止一幕戲。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一幕戲,同時也活在別人的戲裡。容景是,她是,夜輕染是,葉倩是,夜天逸、雲暮寒、西延玥等人都是。

沒有對錯,只有因果。

夜輕染既然遊歷在外七年,她到過南疆,到過南梁,到過北疆,到過許多地方,又怎麼可能查不到南凌睿和雲暮寒的身份?

南凌睿一直被南梁王她的舅舅保護得極好,他夠不著沒有機會下手,只從葉倩身上入手,奪了胭脂赤練蛇,其實也想因此牽引南凌睿,但是南凌睿果斷棄了葉倩,與葉倩斷了牽扯,脫離出了萬咒之王事件,沒波及南梁和他,恐怕令他沒想到。

但是雲暮寒便不同了,雲暮寒就在天聖,就在雲王府,是雲王府世子,這個身份註定從互換的那一日就擺脫不了。即便如他所說,他是心甘情願被他的父王和帝師安排做了雲暮寒的,但是為什麼會心甘情願?多少人沒有理由會背離家國,背井離鄉,離開父母和生養之地來到千里之外去做另一個人?

所以,必有緣由。

他是南梁太子,雖然十歲,但也已經智滿了,況且從小生長在皇宮那樣的地方,十歲也可以彈指就有了算計和心思,他的心思雖然不及南凌睿,但是未必比別人少。南疆諸多皇子,皇室的大染缸裡哪裡有什麼兄友弟恭?後宮爭寵,朝堂腥風,皇子們也有爭鬥,明裡暗裡。他離開天聖的那一天,未必沒有看透什麼事兒,或者未必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回去。

既然有心思,就能被知道的人有縫隙可鑽,夜輕染絕對是那個能透過某些事情分析出利弊,將人的心思掌控在手,若是背後有什麼協議或者威脅籌謀也不算新鮮。

“雲暮寒也算是心裡有你這個妹妹,他受夜輕染左右,也無非是為了你。”容景聲音聽不出情緒地道:“否則還有什麼人和什麼事情能讓他不顧及葉倩和她肚子裡的骨肉?”

雲淺月打住思緒,微微沉默。

“雲暮寒收到了夜輕染一封信,信名字。”容景摸了摸她的頭,笑道:“雲暮寒也是聰明人,夜輕染是給了他一個選擇,信參透,說的是有你沒他。他知道你的身上種了情毒,若是夜輕染使什麼手段,你當時生死未卜,一切都難以預料。所以,他便心甘情願受了他的威脅,這也是情理之 /》

雲淺月想著雲暮寒對她是極好,也許以前有什麼心思,但是從她啟動鳳凰劫後,從清婉公主死後,從他選擇葉倩後,便徹底地打住了。但有些棋已經走出了,終是無奈。

“葉倩恨夜輕染,將他帝師一脈傾覆,將他逼回天聖京城,算是報了前仇舊恨,但是她也惱恨你,不能將你如何,所以只能離開了,她讓我告訴你,以後你與雲暮寒一輩子都別想再見,他既然選擇死,就活著也當死好了。”

雲淺月微微抿起唇角。

容景看著她道:“葉倩是拿她腹換回了雲暮寒,她恨惱也是應該。雲暮寒能夠不死,但是如今還昏迷不醒。葉倩能撿回一命,又報了仇,但是卻因此廢除了南疆咒術,南疆王室算是絕了根源。這與南疆王對她的期待大相徑庭。她選擇了雲暮寒,的確是用生命保住了他,也與你當初將雲暮寒交到她手到了不負卿意,殊途同歸。他們從此隱世,安安平平,不想被人叨擾,也未必不好。你無需傷心,或者因她的話介懷。”

雲淺月笑了笑,搖搖頭,“我介懷什麼?每個人都各有緣法。雲暮寒和葉倩如今只是他們的緣法罷了,雲暮寒對我的好我會記得,只要他從今以後幸福就好。”

“葉倩如此破釜沉舟,雲暮寒遇到她也是幸運,他們自然會幸福。”容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