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機重重。她作勢抬袖挽起鬢角一縷青絲,胡椿芽眼前出現一隻翩翩起舞的漂亮彩蝶,少女心懷驚喜,沒有深思,就想拈指去抓住這隻討喜的玩物,卻被身邊周親滸迅猛抽出青虹劍,一劍將彩蝶劈成兩半,只是那隻本該死亡的彩蝶,非但沒有飄零落地,反而一死二生,變作兩隻搖翅彩蝶,撲向少女,胡椿芽這才知曉輕重利害,匆忙勒馬後撤,周親滸神情凝重,變斬為拍,劍身與彩蝶撞擊,竟然發出兩聲砰然悶響,彩蝶亦是沒有死絕,彈出數丈以外,悠悠返身。婦人笑得前撲後仰,胸口搖晃洶湧,愈發像一隻修煉成精的狐狸精,笑著提醒道:“這位使劍的黃花閨女,尋常利劍就算削鐵如泥,也殺不得奴家精心飼養的憨笑蝶,不是道門符劍,就別浪費氣力了。好好的姑娘家,練什麼劍,不知道世間男子腰間都掛劍嗎,那一柄劍,才是真正的好劍,唉,可惜你沒嘗過滋味,不知道厲害,嘗過幾回以後,定要欲仙欲死,婉轉求饒,心願認輸。”

婦人轉頭望向徐鳳年,問道:“公子,你說是不是?”

為首騎士平淡道:“夠了。”

玩蝶的婦人立即識趣閉嘴。魔教一行人中最沒有高手氣度的騎士望向徐鳳年,“在下陸靈龜,在世人所謂的魔教裡擔當右護法,這趟是奉教主命迎接公子入教。”

徐鳳年笑道:“逐鹿山群龍無首六十幾年,怎麼有新主子了?逐鹿山形同廟堂,設定兩王四公侯,群雄割據,這六位素來自詡外化天魔,你們護法不過是給他們端茶送水的狗腿子,看來逐鹿山的誠意不太夠啊。”

魔教護法陸靈龜沒有動怒,平靜道:“只要公子進山,不出意外可以直接封侯,只要日後為逐鹿山立下大功,封王指日可待。”

似乎陸靈龜身後二十餘騎都是第一次聽說此事,再看徐鳳年,眼神中就多了幾分由衷的豔羨和敬畏,連那個打盹的錦衣老頭都驟然睜眼。當年魔教最為鼎盛時,傳言浩浩蕩蕩三萬人,英才輩出,高手如雲,隱然可以跟一座小國正面抗衡,甲子前的江湖,就是正道人士跟逐鹿山拼死相鬥的血淚史,幾乎歷史上十之七八的武林盟主,都相繼死在了魔教手上,死一個推選一個,前仆後繼,以至於後來這個香餑餑的座位,成了所有江湖人士都心知肚明的雞肋。

如果說曹長卿的醉酒呼喝脫靴,李淳罡的一聲劍來,鄧太阿的騎驢看江山,王仙芝的天下第二,這些風流人物的存在,給後輩們的感覺是江湖如此多嬌,每每記起,都是心神搖曳。那麼跟逐鹿山牽扯上的大小魔頭,隨便抓出幾個,好像都是劣跡斑斑,不是拿人心肝下酒,就是採陰補陽,要不就是彈指間滅人滿門,尤其是歷任逐鹿山的一教之主,以及六位天魔,似乎稱雄武林問鼎江湖還不夠,還要逐鹿江山才過癮,中原失鹿,天下英豪共逐之,這便是逐鹿山的寓意所在。徐驍當年親率鐵騎馬踏江湖,原本最後矛頭所指,正是雲遮霧繞不知所蹤的逐鹿山,因為那裡傳聞數百年積攢,金銀不可計數,富可敵國,可惜北涼鐵騎止步於龍虎山。

徐鳳年一時間走神,陸靈龜也不急於催促,只是陸靈龜按耐性子沒有動靜,身後那名被徐鳳年言語調侃的銅球莽夫,就沒這份閒情逸致在大冬天裡等著挨凍了,一掌高過頭頂,托起數百斤重的碩大銅球,怒喝一聲,砸向那個笑臉尤其可憎的小白臉。銅球如同山嶽壓頂,袁左宗一騎突出,不知何時右手多了一杆鐵矛,左手一揮,輕而易舉拍飛銅球,一人一騎一矛疾馳而去,氣勢如虹,陸靈龜原本心中有些惱火,對於袁左宗能夠一掌揮去沉重銅球,不以為意,只是當此人一矛在手,直衝而來,陸靈龜就開始臉色凝重,嬉耍彩蝶的婦人第一個側馬躲避,擺明了不湊熱鬧,陸靈龜有心試探白頭年輕人的真實底蘊,稍加猶豫,也勒馬側開,後邊幾騎也依樣葫蘆,於是僅剩下袁左宗跟沒了銅球的莽漢狹路相逢。

莽漢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