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側,謝言單手執壺,正百無聊賴的靠在雕花窗欞上哼著小曲。他今日長髮未綰,黑色長髮如錦緞隨意的披散在肩上。身上的外袍不知道被丟到哪裡去了,只胡亂穿著一件月白的中衣,大片白皙細嫩的胸膛□□了出來。

這是臨窗的一間上等廂房,居高臨下站在窗前,整條街的景色一目瞭然。

他漫不經心的看著下方人頭攢動的人群,還有各色的花燈。不耐的打了個哈欠,他本想窩在家裡躲個清淨,結果還是被拉了出來。這街上人山人海,那裡是來賞燈,分明是來賞人的!

謝言哈欠連天,繼續待在這裡實在是索然無味,他晃了晃手中的空酒瓶。準備起身離去。眼睛不經意往窗外看了一眼。

等等!

謝言突然止住了腳步,猛地把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目不轉睛的盯著街邊的一處所在。

他似是不敢置信,是……那個人嗎?

那是一對金魚形狀的花燈,一對年輕的夫婦正陪著幼子在燈下嬉戲。橘黃色的燈火照在他們身上,顯得格外溫馨。連男人身上肅殺的黑衣也溫柔了幾分。男子剛勁如松、挺拔屹立。女子嬌媚溫婉,吳儂軟語,站在一起,任誰見了都要贊上一聲,好一對佳偶!正是秦錚帶著夫人江氏出來遊玩。

這場景刺痛了謝言的眼!他雙手緊扣著窗臺,指甲深深的陷進木質窗臺中。謝言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半晌,他冷哼了一聲,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秦錚,凡是你所擁有的,我都要摧毀。凡是你所反對的,我偏要支援。我倒要看看,咱們二人,最後誰勝誰負?這場君位之戰,最後又會鹿死誰手?

說完,謝言起身,轉身拂袖而去。

嗯!

謝言用力抽了抽自己的左手,沒有反應。他又試了一遍,還是沒有反應。他用腿抵著窗臺,使出吃奶的力氣往外拔自己的手,還是拔不出來。

謝言額頭抽筋,終於開口求助道:“來人幫幫忙啊!我的手被卡住了。”

☆、錯認

葉昭和袖中揣著一隻藍色花紋的盒子,裡面是一對糖鴛鴦。她掌心一直不停的往外冒汗,纖白玉手握緊了又鬆開,如此反覆了許多次。盒子上留下一排排深淺不一的彎月牙,一顆心被吊的七上八下的,比當年接到自己立為東宮的聖旨時還要緊張一百倍。

即便如此,她還時不時的往袖中瞅上兩眼,生怕那對鴛鴦會長了翅膀飛走一樣。要是有不知情的人在旁邊,那模樣準會以為她懷裡揣的是傳國玉璽。

李鶴一邊虛攬著葉昭和的後腰,一邊為她隔開前方的人群。還抽空耐心的為她講帶路:“過了前面的拐角,順著河邊在走一段路就是伏羲神廟了,百姓們都說,伏羲廟特別靈驗,只要在蓮池裡許願,放上一盞九瓣蓮燈,無論許的什麼願都會實現的。”

葉昭和輕笑:“不過是民間百姓們的迷信之言。李卿難不成還當真了不成。”

天神和魔族,都是蒼陸遠古的傳說而已。至少,在現在這片土地上,已經有數千年不曾有過天神現世的記載了。若是世間真的有神,那神又在哪裡?

李鶴道:“殿下不妨去聽聽百姓們的聲音。伏羲廟離這裡,也不過幾步路的功夫。”

葉昭和笑嗔了李鶴一眼,同意了。

伏羲神廟與其說是神廟,不如說是一座帝王宮殿更為妥當。朱牆黛瓦,十二根神柱撐天而起。四周按照方位侍立著四方神。漢白玉的階梯蜿蜒伸展,三十六階,直通到天之穹頂。廟前環繞的汶水如同一條璀璨的玉帶。

葉昭和跨過門前的金水橋,抬腳正欲拾梯而上,卻見迎面走來一群人,為首的兩人正是自己的老熟人,蘇嵐和葉英和。

葉昭和半咪起杏色眼眸,心下暗暗哀嚎一聲,真是怕什麼來什麼。怎麼正巧今天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