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許久,還是不見有任何跡象。臺上木歸無力地由唐珉攙扶著,時不時的趔趄一下。有人忍不住躁動起來,開始說話。

那名俏麗的南巫女孩挪動身子,湊到溫與朗耳邊低聲道:“她不會是撐不住了吧,可別死在上面,多難看啊。”

溫與朗不著痕跡的避開身子,抬頭看了看虛弱的木歸,眸光裡滿是複雜神色。又朝典小隻所處的方向看去,典小隻正抿緊了雙唇,神色緊張的盯著臺上的木歸。

歷史上準位祭皇在開啟血階時,因為自身修為不夠,活活力竭死在殿上的情況也是有的。

底下眾人議論紛紛,見立在高臺上的木歸很是虛弱的樣子,小隻緊張得手心溼滑,皺眉看向那塊魂玉。看來這剩下兩門魂珠是逼不出來了,現在只能期望木歸在已有的四門靈術中道行夠深,能夠使血階開啟。

木歸緩了緩氣息,用盡全身的氣力將靈識灌注在魂玉上。

那光芒開始有了稍許增加,看起來更加熾亮!

快了,快了……

木歸在心中默唸,咬牙忍著痛楚,把所有的修為全壓在了魂玉之上。

清溪後面的白玉石階終於有了響動,那石階上的溪水竟然詭異的逆流起來,一股股猶如血液般的灼液從祭皇殿的地基裡翻湧出來,向著山腰口流進。

“轟隆!!!”

巍峨的山峰內響起雷霆般的低吼聲,那萬丈高的山頭聞聲而裂。一道巨大的光芒從山縫中激射而出,攜著千軍萬馬的威勢,直直貫入天空中!

殿基上的陣法開始瘋狂地轉動起來,隨著山縫越開越大,隱隱可見一些岩石雕刻的巨大雕像。一股恐怖的威壓從山腹中蔓延而來,將渺小的諸位族人壓制住。

唐珉激動不已,大聲宣佈道:“各部族聽令!依跪血階!”

人群得到指令,開始自發朝血階跪下。人山人海的朝拜,從高處看去真是壯觀無比。無數黑壓壓的人頭,將脆弱的脖頸展露出來,只要引動陣法,木歸就可以藉著血階的力量輕易將他們斬落。

……

自那股驚天的靈氣迸發出來後,典小隻的靈臺就突然崩淆了。腦海中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間浩蕩無垠,自己卻輕的仿若一片鴻毛,幽幽浮浮的懸在空中。

“吾輩以血階為盟,誓死追隨祭皇!!!”

整個殿基上,所有人都已經臣服跪倒。眾人右手叩在心臟之上,歃血為盟,大聲頌出誓詞,一時間氣浪滔天,震耳欲聾。

人群中唯有典小隻一個人鶴立雞群的站著,唐珉臉色有些難看,側身看向木歸。木歸抿住失血的下唇,神色意味不明。

偌大的廣場上,空蕩蕩只剩狂風吹送。身後是黑壓壓一片跪倒的人,身前是恢弘壯闊的血階。典小隻髮絲獵獵紛飛,雙目泛黑。

她皺緊雙眉,臉上俱是痛楚,還來不及喘息一聲,就“轟”的倒了下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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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靈長門

昏暗的內室裡點了幾盞油燈,一個人撅著屁股趴在地上,神態專注地看著那些卦象形成的圖形。碩大的八卦盤流水般不斷轉動,一支靈光四溢的雪白毫筆浮在中間,不斷指點著。

“啪!”

李博瑜將手中卦籤扔了又撿,扒拉著太極盤算了無數遍,終於確定下來。他激動地叫過父親,漲紅了臉道:

“爹!我算到有人覺醒了血脈!”

李掌門揮揮手,漫不經心道:“今日是閻魔門祭皇登位,天地靈氣出現異動也是正常的。”

“不是,我說的是另一股靈氣,命盤上有顯示,你自己來看!”

李掌門忙走過去,父子倆蹲在碩大的太極命盤前,撅著屁股算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