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醫院的一位醫師,1843年指責說,“這座城裡的時髦人士已經習慣於濫用鴉片提神”。直到19世紀晚期,人們才認識到男性的女性化與性別偏愛傾向有關。過去人們只是將此與像布林沃…利頓那樣“很有教養”的花花公子聯絡起來。一位演員1836年這樣描述他:

第三章 新發明的專利時代(11)

拜訪布林沃時,我發現他住在奧爾巴尼非常漂亮的房子裡,穿著隨隨便便,一副最可悲的紈絝子弟的打扮,嘴裡叼著水菸袋。頭髮,鬍子等等,全都邋里邋遢。看到這樣一個有高貴和深邃思想的人一時變成與他如此不相匹配的小人物樣,我深感遺憾。他性情極其率直,極度氣派和非常熱忱——與他的外貌截然相反。

19世紀30年代,工業調查委員會官員們詢問工業地區醫生的一個問題是:“鴉片,作為一種奢侈品,常常為工廠的工人們所用嗎?”顯然,貧苦工人非醫療用鴉片被形容為“奢侈”,相當於喬治四世或布林沃…利頓沉溺於鴉片一樣,而不是將鴉片用來調解他們的悲慘生活。官員們的擔心被專家們的看法所淡化。一位曼徹斯特的醫生作出反應說,他“已費力查明”,“無論何種形式的鴉片,極少(如果不是從未)被工人們用作奢侈品”。德比的一位外科醫生表達了同樣的看法,在這個城裡不多見。我認識的大多數吸食鴉片的人,不是工人,而是好逸惡勞的人”。

19世紀的女人成為鴉片酊的使用者,是為了擺脫她們在父權家庭中的附屬地位。例如,格萊斯頓的家庭因一個苦悶的嗜毒女而痛苦不堪。他的妹妹海倫(1814—1880)19世紀30年代的時候,聽她未婚夫說他父母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深感失望。格萊斯頓家的氣氛總是令她神經緊張和疲憊。然而,當她的情感世界變得無法忍受的時候,她向羅馬天主教尋求安慰。她的父親和兄長極力反對她皈依天主教。為了擺脫她的無能為力,她由私人醫生陪同她不斷外出旅行,或者藉助另一種逃避形式——她發現很難剋制的一種形式:鴉片。她好像是用氣憤的、引起混亂的、丟人的毒癮來懲罰他們,以報復家庭的控制。1845年,格萊斯頓到巴登…巴登,試圖勸說他的妹妹戒毒,重返家庭。“她有生命危險!”他對家人說,那可怕的毒品令她身體中毒很深,精神中毒更深。”他想出的治療她“精神紊亂”的方法是,給她讀日本基督教殉教教徒史和一本義大利語的祈禱書。後來她從家裡的書房整本整本地拿新教牧師的著作當手紙用。她哥哥發現,她原本需要的那些書在她的馬桶裡。“一些被撕成碎片,一些只剩下書邊和封皮,在那種場合下,毫無疑問,可以看出它們用得很羞辱。”他不滿地寫道。然而在家人變得寬容,海倫?格萊斯頓能夠作為一個羅馬天主教徒正常生活之後,她很長時間不再服用鴉片酊。

鴉片不是唯一被濫用的物質。“下層社會的人們多麼喜愛瀉藥,真令人驚歎。”一位貴婦人1819年閒聊時說,“我家的廚娘——喝含銻的酒和最強的催瀉藥,把自己吐得一塌糊塗。你怎麼罵都擋不住她把各種各樣的濫藥倒進她難受的喉嚨裡。”貧窮而無權的人們吞服下他們買不起的庸醫特製藥。1837年,托馬斯?赫羅威(1800—1883)在倫敦市做外國人的商務代辦,他意識到非處方藥有可能掙大錢,開始營銷赫羅威的家用膏。到了1851年,他每年花2萬英鎊做廣告。他精心經營他的自制藥,後來成了百萬富翁。赫羅威屬於那種做生意謹慎的人。“我們生活的時代讓人感到恥辱。”1845年一位外科醫生嘆道。在他住的城市利茲,工人階級週末晚上購買“藥丸和藥水,就像買肉、買菜一樣尋常,在公共市場……隨處可見,定點擺放,令人讚歎。一個攤位賣蔬菜,另一個攤位賣肉,第三個攤位就是賣藥丸的!”

窮人越濫用毒品,富有而有教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