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人們一致認為,一個蘇格蘭貴族,一個有著非同尋常古老血統的貴族,生活極其貧困,他的死引起的金融糾紛改變了英國人對鴉片的態度。傳統上,保險公司用它們的財力劃分它們的客戶,增強支援或促進資本主義生產力的行為。同樣在傳統上,它們利用它們的特權地位,試圖逃避政策性支付。一個終身癮君子(他活到74歲)談到這個時期時說,所有保險公司都懼怕食鴉片者”,在幾個月的時間裡,連續14家保險商拒絕給我保'人壽'險,僅僅因為我承認自己食鴉片”。他認為,他們的態度就像任何其他偏見一樣毫無道理。“喝白蘭地成癮的人不遭拒絕……可是酒精每天都引發危險”。在喬治四世統治期間,一家保險公司明確表示反對鴉片,引起了影響深遠的醫學辯論。

1826年,第三十一世約翰?馬伯爵(1772—1828 ),保了3000英鎊人壽險,作為一家蘇格蘭銀行借給他錢的抵押。馬剛剛繼承他父親的伯爵身份,他祖上的財產就被拆分了。1827年他發現自己已身無分文,這下讓他成了臥床不起的遁世人。馬已服了30年的鴉片,到這種地步,每天還在買兩盎司甚至三盎司鴉片酊。1828年他死於黃疸和水腫以後,愛丁堡人壽保險公司因獲知“伯爵染上食鴉片的惡習,在某種程度上旨在縮短壽命”的訊息,拒絕支付保險金。該公司聲稱,馬應該在保險條款生效之前宣告他有鴉片癮,這樣他們可以要麼拒絕給他保險,要麼提高保險費。因此,他們拒絕支付保險金。馬的債權人提起訴訟,要求收回他們的3000英鎊。他們在法庭上辯論說,他的健康惡化,不是在保險生效之前,不是由於食鴉片,而是後來的事,只是由他的事務陷入絕望狀態造成的。他們否認他服用鴉片上癮,或者是他的健康因此受到傷害”。愛丁堡人壽保險公司輸掉了官司,因為他們在辦理保險條款的時候,沒有細心核實伯爵是否上癮。但是,一場壓抑已久的爭論開始迸出火花。

出庭作證的專家包括蘇格蘭醫生兼毒物學家羅伯特?克里斯蒂森爵士(1797—1882),他對習慣性服用鴉片與健康和長壽有關表示懷疑。然而,他收集的10個鴉片上癮者的病史表明(正如他意識到的),食用鴉片者可以活到老年。藥理學家喬納森?佩雷拉(1804—1853)反駁了“大劑量的鴉片,如果口服,是一種劇毒;如果吸食過量,有害健康”,所以適度使用也是有害的觀點,以此支援克里斯蒂森的立場。一位倫敦外科醫生用他自己的6個病例,進行了反駁,指出“這可惡的鴉片癮”縮短壽命。其他人認識到,服用鴉片者的健康和壽命,隨他們的經濟、性情和體質等因素而不同。威廉?馬斯登(1754—1836) 報道說,在蘇門答臘計程車兵,還有在集市的其他人,他們都過量服用鴉片,“個個顯得瘦弱,但是他們在其他方面放蕩不羈。相反,那些黃金商人,屬於忙碌的、辛勤工作的一族,他們沉溺於鴉片就像其他人一樣沒有節制,然而他們仍然是島上可以遇到的最健康和精力最旺盛的人”。19世紀40年代,一位住在馬六甲海峽檳城的英國人猜測,富裕的中國人“生活舒適”,但“由於有毒癮”壽命不長,毒癮對那些貧困的人來說害處極大”。醫生們非常瞭解不同的人對鴉片的不同反應。因此,小說家沃爾特?司各特爵士(1771—1832)在服用鴉片酊止胃痛的時候發現60或80滴“非常”不適合他,服後極度不適。相反,80滴對約翰?哈瑞特(1745—1817)“沒有任何作用,只是稍微有點頭暈”。西蒙斯地區警長試用鴉片酊後說:在國外我見過鴉片的特效;在國內我聽說過鴉片的藥效;但令我吃驚的是,它對我毫無作用。”

第三章 新發明的專利時代(4)

19世紀20年代,比馬伯爵事件具有更大文化影響的是《一個英國鴉片吸食者的懺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