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錦,你想沒想過嫁給他可能的風險?我和爸爸實在是不捨得送你進宮,那要受多少苦楚?咱們家也不圖富貴,好好考慮考慮,好麼?”

出乎她意料,一向聽話的女兒搖了搖頭。“媽媽,我想過了。”

錦書抬起清澈的眼睛,水光盈盈裡是不悔和堅定。“我如果放手,會後悔一輩子。我愛他。”她輕聲說,“媽媽,我不害怕。”

何江天不知何時溜了回來,讚許地對妹妹點點頭。吳霜撫著女兒的長髮嘆息良久,轉眼看見若無其事要溜走的兒子,目光一沉,喝住了他:“阿天!”

何江天苦著臉轉回來,拼命用目光向妹妹求援。母親心細如髮,必定發覺了他與準妹夫的熟悉。這其中的勾當不那麼光彩,母親才不會對妹妹生氣,對皮糙肉厚的兒子就不會手軟了。他苦兮兮地蹭回來,錦書撲哧一笑,眸子裡波光流轉。小女孩已經長成了嫵媚的姑娘,一顰一笑都動人嫣然。當哥哥的看的一呆,這才覺得妹妹長大了。

長大到可以嫁人了……妹控的哥哥不無醋意地想,不由對被帶走的沈斯曄幸災樂禍起來。

而這時,在上有一面大窗子的書房裡,氣氛已經降到了冰點。

沈斯曄跟著未來的岳父進了門,才道了一聲“伯父”就被冷冷打斷,讓他叫“何先生”。他清楚岳父不喜歡他,也吃了下馬威,索性不再試圖刻意討好。對於幹了一輩子的外交的老狐狸而言,理性的條件列舉要比賭咒發誓有效得多。

“方才小錦說,你們已經交往了三年?”何麓衡盯著他問,“這是真的?”

沈斯曄持重地點頭。然後忽然意識到這個問題兇險,果然不等他找補,何麓衡已冷笑一聲:“小女秉性單純,殿下你不會不懂罷?都要談婚論嫁了才讓我們當爹媽的知道,算是什麼尊重!”他逼視著露出愧疚之色的沈斯曄,冷冷道,“還是說,你就是看上她單純,將來不會攔著你置外室?娶一個沒有助力的正妻,在你家也不是沒有先例?”

沈斯曄立即矢口否認。這個大帽子他可不敢戴上。又懇切道:“伯父,小錦於我早已不可或缺,我是想等她更適應一些再來見您,只是家裡催的緊——”

他岳父冷冷說:“選妃時有大把的女孩子等著你挑選,我女兒卻不是你能挑挑揀揀的。”

沈斯曄啞然。何麓衡冷然說:“要不是你家逼你結婚,你還想拖到什麼時候才來見我們?拖到小錦已經年華不再,你好另覓新歡?!”他越說越來氣,也不給沈斯曄辯駁的機會。“逼婚,好啊,要逼著你才肯來娶我女兒?你把小錦當成什麼,又把我家當成什麼了?!我家不是什麼大富大貴的人家,也不會為了虛頭八腦的東西獻女求榮!”

“伯父此言差矣。”沈斯曄淡淡說,“我要娶小錦,是因為我愛她。”

何麓衡反而一滯,隨即怒道:“那又如何?我女兒不嫁給你,她還有的是機會!”

你還想把女兒嫁給誰?沈斯曄注視著怒火熊熊的岳父,平靜地端起杯子。

“伯父,小錦已經是我的人了。”

這句話可以稱之為挑釁了。盛滿滾燙茶水的杯子被狠狠砸在地上,何麓衡出離憤怒地指著他,嘴唇哆嗦著拍案而起,臉色變得極其難看。若非剋制,這個杯子就該砸在他頭上了。“那又怎樣?!我女兒還非要嫁給你不成?”

沈斯曄也站起身,平視著未來的岳父,緩緩說道:“不怎麼樣。但是,她也愛我。”

何麓衡死死瞪著他,目光裡的憤恨能在沈斯曄身上戳出窟窿。沈斯曄在這一回合裡佔盡上風,眼看岳父憋屈的臉色發青,便放低了態度好言道:“伯父,剛才是我無禮,只是也請您為小錦的未來多考慮考慮——”

“她的未來該在燕京大學!”何麓衡憤然說,“她的事業,就因為你要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