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質可也”,實在形意俱佳。他從善如流地吹捧了幾句,果然皇帝滿意的倚回沙發背,拿筆點了點面前的次子,笑道:“這一輩孩子是佑字輩從玉旁,等你有了孩子,朕再想個好名字給他。”

沈斯曄的眼皮一跳,已經預料到皇帝下一句話是什麼;果然皇帝接著說:“你也不算小了,是不是該考慮娶妻生子承繼後世?佑琨再怎樣在血統上也有虧,正統的繼承人還要靠你。”他說到此,對長子不免又有些惱怒。“他要是娶了蘇家姑娘,哪會落到如今這種境地?好好的嫡長孫,他娘連個身份都沒有……”

沈斯曄垂下目光,待皇帝止了咳嗽,方莞爾道:“父親息怒,您不知道佑琨多討人喜歡。那孩子一逗就笑,等到孩子大一點能坐飛機了再回來,豈不兩全其美?”

皇帝靜了靜,目光裡多了幾分柔和:“也罷。她們姐妹幾個小時候都愛笑,小華,嘉嘉……都是一樣。”心情大好,他呵呵笑道:“阿曄,你打算什麼時候結婚?”

沈斯曄這才把目光收回來,沉吟一下方道:“我想,還是拿到博士學位之後。”

皇帝捧杯飲茶的手一頓,抬頭看過來:“你哪年畢業?”

“順利的話是明年答辯。”沈斯曄一笑。“我已經提交了畢業論文中期報告的申請,但暫時還沒獲得導師的回信。大概開學回去,就能作報告了。”

“這麼快?真沒覺得,連你都要博士畢業了……好在你從小念書就好,也不用別人費心。那就畢業之後,橫豎也不急這半年。”

又聊了幾句他認為比較親近家常的話,沈斯曄看見皇帝已經面帶倦容,便起身告辭。

“急什麼?”皇帝擺手道,“陪朕去花園裡走走如何?”

沈斯曄怔了一下,隨即微笑著起身:“是。”

長安宮有東西兩苑,分別是風格一中一西的兩處庭園;經過歷年修葺,這裡已然是帝都有名的景區,參觀要提前半年預約,每個月逢三六九限定區域開放。今天恰好是二十九,皇帝父子二人便避開了開放區,在西苑裡慢慢走著。皇帝不說話,沈斯曄便也保持著安靜,跟在父親身後半步慢慢而行。

長廊頂上爬滿翡翠珠似的葡萄,沈斯曄不由得抬頭看了一眼,目測一下高度,放棄。

“在此坐一坐罷,朕有些乏了。”

皇帝止住腳步。沈斯曄扶著父親在欄邊坐下,猶豫片刻還是恪守禮儀地侍立在側。皇帝調勻呼吸,看他一眼道:“不用拘束,坐下吧。”

這條長廊正對著曲折的人工湖,視野與景緻俱是極佳。廊外就是湖水,幾隻天鵝在湖光天色裡悠閒地遊著,優雅而高傲。沈斯曄微微放鬆了脊背,倚在石柱上。他感覺得到父親在打量自己,只得微垂目光。片刻後,皇帝看向了夕陽下的粼粼湖面。

“這片園子當年在二戰中被炸得粉碎。戰後百廢待興,國庫緊張,陸續用了三十年才恢復舊貌。”皇帝遠遠眺望著湖波,神色平淡如水。“我像你這般大時,湖邊還是一片斷井頹垣。”

“你們小一輩沒見識過戰亂,於國家而言是無上之幸,對於你來說則不見得多好。”

沈斯曄欠身道:“父親請明示。”

皇帝將目光重新移到兒子的臉上。“身為儲君,你怎麼能說出上次那種衝動的話?”他的語氣忽然變得嚴厲起來。“還是在中外記者招待會上!若是有心人抓住把柄發揮一番,你恐怕收場都難吧?年輕人有幹勁是好的,可要時刻牢記你的身份才是!”

在他開始訓斥時,沈斯曄早已起身,聞言卻抬起了頭:“——父親此言差矣。”

皇帝瞪著他:“不是衝動?……你支援對忻都動用武力?”

“兒臣沒有這麼說過。”沈斯曄淡淡回答。“養虎遺患。我只是不贊成以往過於懷柔的政策。若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