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怎麼來了?從燕京來的?怎麼都不提前說一聲?”

蘇嫻看見了站在沈斯曄身邊的錦書,只略略詫異了一瞬就笑了。“這就是何小姐吧?慕容向我說起過你。”她輕輕推開女傭的手,微笑著向他們走過來。

蘇慕容搶在姐夫之前撲過去,大力擁抱了嬌小的姐姐一下,只聽身後謝朗臻倒抽一口氣;他裝作沒聽見,徑自對笑盈盈的姐姐撒嬌:“姐姐怎麼又瘦了啊?我外甥欺負你了?”

“怎麼會呢。”蘇嫻微笑,拉過他的手。“寶寶來,和舅舅打個招呼。”

蘇慕容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姐姐的小腹上,不敢多著力,只覺得手心被觸了一下。他睜大了眼睛,為造化而驚歎一聲。蘇嫻笑著摸摸他的腦袋,這才走向自己的丈夫。倒吸冷氣到彷彿患了牙疼的謝朗臻立即向著妻子迎過去,把她攬住。

“今天感覺怎麼樣?”準爸爸緊張地問。“有沒有不舒服?吃飯了沒有?吃的什麼?”

“沒有啦,一切正常。我十點多就加餐過了,喝了一碗粥。”蘇嫻的笑容恬靜溫柔。“寶寶很乖,今天還踢了我一腳。我給他讀了幾個故事,是你挑選的那些哦。你呢?”

謝朗臻輕輕吁了口氣,神色這才放緩了。“我在外面和慕容阿曄他們一起用過了。”

沈斯曄站在一邊,忽然有點發怔。

他自然知道他四表哥心機深沉手段狠辣,是隻不折不扣的笑面虎;他在謝朗臻臉上無數次看到過冷笑、哂笑、似笑非笑、皮笑肉不笑,可是——是他眼花了?他看見謝朗臻俯身吻了吻妻子的額頭,神色如春風過楊柳般溫暖柔和,懷裡清秀賢淑的妻子彷彿就是他的全部。

或許,他所有的愛都給了懷裡的人,所以只留下冷笑給世界。但至少對蘇嫻來說,沒什麼不好。倘若當年沒有變故,蘇嫻順利入東宮為太子妃,只怕就是宮廷裡又一段獨守空閨的淒涼故事,大約近似於他的母親。

他還記得,前年那個寒冷的冬天,他在蘇家花園裡遇到的蘇嫻是如何蒼白脆弱。但是此刻,她與世間千萬幸福的小婦人和準媽媽並無不同,身邊有體貼的丈夫,腹中還有未出世的孩子。縱使她顯得消瘦,臉色因為懷孕也不算紅潤,但是眼角眉梢滿滿都是幸福滿足。

蘇嫻小心地坐下,抬頭看著弟弟們微笑:“你們怎麼忽然跑過來?這麼熱,辛苦了吧?”

蘇慕容帶著一點孩子氣地哼:“那還不是因為有人要搶他媳婦!”

蘇嫻友善而驚奇地微笑,帶著詢問之意注目那一對。錦書臉紅了。沈斯曄咳嗽一聲,若無其事地說:“小錦難得到南邊來,我就帶她來見見姐姐。小錦,這就是慕容的姐姐,她在我小時候一直很照顧我。”

“那是應該的。”蘇嫻柔柔一笑,看向臉頰微紅的錦書。“你們很般配啊,恭喜哦。慕容對我說到過你,他說你敢在那種時候去欖城,相當有勇氣呢。”

錦書不好意思地低頭笑笑。看出她的一絲靦腆,蘇嫻莞爾。“阿曄和慕容難得過來,我去給你們做點什麼吃的吧?想吃什麼?”

“小嫻!”謝朗臻立即皺了眉,順便橫了不速之客們一眼。“別辛苦了,他們又不是外人。”

但是蘇嫻很堅持。“我隨便做點簡單的點心,累不到的。朗臻你呢?吃什麼?”

她的笑容溫柔而平和,謝朗臻拗不過她,只好屈服了。“我隨便,有點什麼就行。”他扶著妻子起身,又忍不住囑咐,“隨便做點什麼給他們就夠了,千萬別累著自己。”

“朗臻……”蘇嫻有點無奈地微笑。“我不是三歲孩子,會照顧自己的。你們吃什麼?”

“冰沙。”看見不可一世的謝朗臻吃癟,沈斯曄有點想笑。“辛苦姐姐了。”

蘇慕容隨聲附和,順便瞪了一眼他姐夫。蘇嫻彷彿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