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大開學已有月餘,我每星期須出城兩天,海淀這一條路已經有點走熟了。假定上午八時出門,行程如下,即十五分高梁橋,五分慈獻寺,十分白祥庵南村,十分葉赫那拉氏墳,五分黃莊,十五分海淀北簍鬥橋到。今年北京的秋天特別好,在郊外秋色更是好看,我在寒風中坐洋車上遠望鼻菸色的西山,近看樹林後的古廟以及河途一帶微黃的草木,不覺過了二三十分的時光。最可喜的是大柳樹南村與白祥庵南村之間的一段S形的馬路,望去真與圖畫相似,總是看不厭。不過這只是說那空曠沒有人的地方,若是市街,例如西直門或海淀鎮,那真是很不愉快的,其中以海淀為尤甚,道路破壞汙穢,每旁溝內滿是垃圾及居民所傾倒出來的煤球灰,全是一副沒人管理的地方的景象。街上三三五五遇見灰色的人們,學校或商店的門口常貼著一條紅紙,寫著什麼團營連等字樣,這種情形以我初出城時為最甚,現在似乎稍好一點了,但還是未全去。”

1924年春,泰戈爾來華,訪問北京後,由徐志摩和英國人恩厚之等陪同去山西。行前在車廂裡,徐志摩還在給林徽因寫信,墨跡未乾,車已開動。恩厚之發覺徐志摩手持信箋,表情傷感,趁著熱鬧混亂,把信取過替詩人收藏起來。這封沒有發出的信後來成了藏品,上世紀80年代被髮表出來。

1927年寒假,在清華任教的吳宓乘火車回陝西探親。1月11日車過山西,吳宓在當天的日記中寫下如此觀感:“山西境內,田疇整治,城垣壯麗,野無盜賊,途少乞丐,不得不歸功於閻錫山也。”

6.家境

上世紀二三十年代,衡量北平小康之家的“標準”一說為: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

賽金花晚景淒涼,從名妓幾乎淪為乞丐,靠人接濟度日。上世紀30年代中期,瑞蚨祥西棧每夜設局,酒肉徵逐,一副豪賭濫嫖狂抽的場景。29軍的實力派人物,從宋哲元到張自忠、馮治安、劉汝明、肖振瀛以及石友三等人,都是這裡的常客。賽金花也常來“坐檯”,客人們憐其落魄,一場豪賭之後,抽頭二三百元,悉數送與這位有名的“賽二爺”。賽則如獲恩賜,感激涕零。

學徒出身的瑞蚨祥老闆孟靚侯後來富可敵國,他究竟有多少家當,已無可統計。孟家在天津英租界湖北路12號對過小巷內有一處住宅,院內特製一個洋灰地窖,作藏金之用。解放前夕,孟家遷出前啟窖掘金,內有黃金8000條,達8萬兩。這也僅僅是孟家無數財產的一部分。與此相比,電視劇《潛伏》所表現的天津另一處租界住宅——餘則成家——的雞窩所藏的那二十幾根金條,就顯得相形見絀了。

重慶“財神爺”趙健臣說:“我一生的錢,大約值80萬兩銀子。”

上世紀20年代,段祺瑞欠黎元洪7萬元,後因無力償還被黎告上法庭。

上海淪陷後,物資短缺,日軍和汪偽政權對一些生活用品實行配給供應,大戶人家有錢也花不出去,日子日漸難過。後來的香港航運業巨頭曹文錦當時不過十六七歲,他父親曹隱雲與汪偽政權的一些“要員”如陳公博、錢大魁、唐生明等以前私交甚密,此時便派上了用場。唐生明是蔣介石派到汪偽政權“曲線救國”的,他常到曹家串門,其大太太甚至還在曹家住了幾個月,可見兩家的交情非同一般。日本人每月配給唐生明的生活用品相當充裕,除自家享受外,他也分一些給曹家。曹文錦後來回憶:“我記得最難受的是冬天沒有煤取暖,沒有煤燒水洗澡。唐生明來上海後,我們一家人常常去法租界金神父路的唐公館洗熱水澡。”曹所謂感到“最難受”的,在當時江南一帶的窮人看來,無異於“吃飽了撐的”。

1924年溥儀被逐出宮後,在天津生活了多年。他在《我的前半生》中,有這樣一段記述:“天津時期的購買用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