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解到腰際。當中我推了一次,不太堅決,也根本沒有用。他根本沒有壓到我,也沒有開始吻我,雖然嘴唇離我很近。我還是沒理由的覺得透不過氣來,眼睛的餘光看得見自己裸露出來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他似乎不急於做下去,倒是我先放棄了,翻身起來把他壓倒在床上。那可以說是我最主動的一次。帶著一點恨意。

完事之後兩個人身上都沁出一層薄汗,我沒有讓他抱我,把混在被子枕頭裡的衣服內褲找出來穿好。然後跟他說:“你自己訂個房間,我不想跟你睡在一起。”

他摸摸我的後背,告訴我他住在政府區的香格里拉,那裡環境要好一些,如果我願意也可以去跟他住。或者也可以搬去The Oberoi,那裡有高爾夫球場,很好的SPA,還可以看見胡馬雍王陵墓。

我覺得自己又做了一回笨蛋,他隨身什麼東西也沒帶,根本沒打算要住在我這裡。我回答說:“不用了,客戶公司的車子每天早上到這裡來接我們上班。很晚了,你回去吧。我明天一早還要開會。”說得很平靜。

“我可以送你上班。”

“我要睡覺了,。”

我躺下去背過身閉上眼睛。感覺得到他看了我一會兒,靜靜的穿衣服,5分鐘之後靜靜的離開。沒有對我說生日快樂,他出現的日子可能只是一個純粹的巧合。我一直醒著,心跳快到渾身顫抖的地步。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不能跟他走,為什麼要找這樣的不痛快。黎明時分,遠處清真寺的大喇叭又開始播放我聽不懂的讚歌,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文明覆滅,而我和他能夠倖存,我們之間或許可以有一點認真。

29) 珍珠

這是一個充滿偏見的世界,各種不同的人和人之間或揶揄或鄙視。在印度,尤為露骨。

第二天早晨,前臺照舊8點鐘打電話上來說接我們的車子到了。車是一輛豐田霸道,粗看很新,但四角都有碰擦的痕跡,右側的反光鏡從我們到來的第一天就是碎的,也根本沒有要送去修理的意思。司機Nizar是當地人,只會說幾句簡單的英語,但基本上只跟Rydian交談。開始Rydian還帶著一點發達國家公民的好奇心和優越感打聽Nizar的生活起居,直到 遇上第一個伊斯蘭教的齋戒日,Nizar戴上一頂小小的白帽子, Rydian發現此人竟然是穆斯林,像所有經歷過911的美國人一樣,自此心存芥蒂。

在那之後,上下班路上大多是一片沉默。只除了Nizar車開的太快的時候,甚至駛上對面車道,遇上迎面而來的卡車,然後一個急轉或是急剎,我們大叫,Rydian罵人,問他:“我們有這麼趕時間嗎?”我則是忍不住的大笑。有時,戶外氣溫超過40攝氏度,Rydian會吃一些奇奇怪怪的藥片,補充電解質,防止中暑。他總是不忘問我要不要,我始終回答不要。因為我們暴露在陽光和高溫下的時間每天不超過10分鐘。他小心得過了頭,甚至刷牙也用瓶裝水。我有點反感此類舉動,就好像03、04年回上海的時候,飛機降落,就會有人在艙門開啟之前忙不迭的帶上N95口罩。我固執的覺得這是對陌生的土地,對不同的意識形態的偏見。而且,就在不久之後,我發現羅馬、米蘭或是巴黎的自來水一樣有股怪味兒。

我不反感Nizar,雖然他不跟我講話。穆斯林看起來聞起來都要比印度教或是錫克教乾淨。雖然印度教可能更加符合西方國家的胃口。但這裡確實是一個女人活該倒黴的國度。包括我這樣的外國女人,一開始就時不時地有人質疑我的資歷,是不是值得他們花每小時800美元,外加費用?我有點好奇Rona是不是搞得定這樣的場面,不過她有個先天的有利條件,她是白人。膚色崇拜在這個殖民地味道濃重的半島上依舊盛行。

車門“嘭”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