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給咱們科班丟臉了,我不配來你府上教崇仁。”馬連良觀其面色,知他有口煙癮,若靠在天橋撂地掙錢,家非抽敗了不可。馬連良情真意切地對何說:“到哪裡您都是我師哥!從今兒起,我把孩子就交您了。崇仁,快給你師大爺磕頭。”當下許諾每月四十大洋的“月規”,請何師兄來家教戲。

戲班裡比何連濤更倒黴的人和事就更多了。一天,一位抗日義士在皇城根一帶殺死了兩個日本鬼子,日偽當局立即全城戒嚴追捕“兇犯”。據說殺人者臉上長了麻子,小鬼子下令凡是有麻子的男人全部逮捕,全城抓“麻子”。戲班的人大多居住在宣武門外棉花地一帶,每天下午進宣武門到長安、哈爾飛等戲院,準備晚上開戲。戲班裡的人有麻子的還挺多,這天在宣武門城門口全讓鬼子抓起來了,包括馬連良的鼓師喬玉泉在內。喬三爺趕快求人給馬宅送信,馬連良一聽就急了,他視喬三爺如左膀右臂一般,馬上拿錢去日本憲兵隊“保”人。進了監房一看,包括喬玉泉、李盛蔭(名老生李盛藻的哥哥)等在內的一幫梨園兄弟都在那兒“囚”著呢,大夥一看馬連良到了,知道喬三爺有救了,有人就說:“馬先生,您也幫幫我們吧,家裡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非急死不可。”還有人說:“三爺,求您也把我們‘保’了吧!那邊還等著我們開戲呢!救場如救火呀!”見此情景,馬連良沒說二話,能“保”多少就“保”多少,梨園界的“麻子嫌疑犯”們終於走出了憲兵隊的大門。

第四章 慘淡經營(9)

自從1937年張君秋加入扶風社後,虛心向前輩學習,像《審頭》的眼神、做派等馬連良親自給說;《刺湯》裡的身段、表情由馬富祿嚴加指教。由於張本身基礎好,起點高,很快步入了名角的行列。藝術上突飛猛進,有了不少擁戴他的觀眾,期盼他多露幾齣正工青衣戲。馬連良用張君秋在戲中多為配角,張沒機會露演太多的正工戲,馬又不唱《四郎探母》、《紅鬃烈馬》等戲,沒有張發揮的機會。馬一向以“全部”的本戲做號召,戲大時間長,前面的時間就短。如張君秋在前面唱一出《女起解》、《祭塔》等戲,七點半開演後還沒上一半的座,唱戲的人也不舒服。張君秋向其師爺王瑤卿學了《頭二本虹霓關》,一直想露但沒機會。一次馬連良貼雙出《戰樊城》、《洪羊洞》,捧張的戲迷們希望他在中間演出《頭二本虹霓關》。當天新新大戲院賣了個滿堂,許多“張迷”們湧在前三排等著看張的這出新戲。“頭本”演到一半,張君秋的大哥張君傑從後臺跑過來對“張迷”們說:“李華亭說了,頭二本加起來太大了,不唱二本了,怎麼辦?”“張迷”們也急了,如此我們等馬老闆上《洪羊洞》時,就起堂了。李華亭怕出事,終於應允接演“二本”。馬、張二人由於藝術發展方向不同,只得分別謀求自己的出路。1942年初,張君秋自組“謙和社”,馬連良的扶風社只好再約請李玉茹等做二牌旦角,繼續營業。行內人士都說,也就是馬老闆才撐得住這個班社。若換了別的老生,走了這麼一個大青衣,非散班不可。這句話既說明馬連良有相當的實力,也表示張君秋的影響力不可等閒視之。

成了大角兒,自然免不了被人欺負、敲詐。這時的日偽當局也越來越瘋狂,搜查、逮捕成了家常便飯。在一次全城查抄電臺的搜捕中,馬、張兩家都禍不單行。馬家本來有一臺大型的電子管收音機,頂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