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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場,包銀六百大洋,您看如何?葉師父聽後,心裡不太痛快,臉上並沒帶出來。他心想,這不是有點欺負我徒弟嗎?
原來京角赴外埠演出,包銀都是在京收入的三倍。一份原本應得的收入,一份自己在外地的開銷,一份安家費,外加“四管”,即管接、管送、管吃、管住,這是行規。以馬連良目前的實力,雖然不能和已成名的“三大賢”相比(他們一場堂會收入就要這個數目),但參考市場上的行情,每月的包銀應不止六百元。上海方面分明是認為馬連良在滬上沒有知名度,怕他唱“黑”了,賠了老本,心裡沒底,故不肯出高價。站在對方的立場上,也能理解,好在徒弟並未在錢上較真兒。考慮到馬連良尚未在上海“掛號”,葉師父語重心長地對弟子講,如果唱不好,拿再多的包銀也要讓人家戳脊樑。唱紅了,對方挽留一期,包銀就得翻倍。如大紅了,對方再挽留,你的包銀就會漲到理想水準,你看呢?馬連良謹遵師命,並以此做座右銘,在以後的幾十年演藝生涯中,常用此事教育弟子及學生,他常說:“寧讓藝術壓著金錢,別讓金錢壓著藝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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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獨樹一幟(2)
馬連良的三伯馬崑山這時已從福建回到了上海,重新搭班唱戲,並生有一女二男。長女巧雲、長子叔良和幼子宏良。馬崑山在福建組班唱戲時小有積蓄,在滬家中以課子習藝為己任,登臺相對少多了。聽說大哥陪三侄連良來上海唱戲,把馬崑山高興壞了。他每天陪著初次來到這十里洋場的父子倆到處遊覽,增長見識;同時最主要的是前往各大“聞人”公館拜客。上海各大戲院皆在“大亨”們的控制之下,拜他們就是拜老闆,邀請他們前來賞光看戲。拜完“大亨”後,再拜各大票房。票房背後都有有錢有勢的人撐腰,如不拜他們,他們就會認為新角兒不給面子,就不去買票看戲。不僅如此,他們還會聯合其他票房都不去看戲,讓你“黑”在上海。更惡毒的招兒是在報紙上寫文章詆譭藝人。所以伶人皆曰“開口飯難吃”,毫無個人尊嚴可言!以上所拜的這兩種“客”,只要他們肯捧場,都是自己花錢買票看戲。為顯示其地位,看戲時還要送禮,多以花籃、繡幛為主,上面都寫上“某某人敬送”的大字,擺放在劇場裡顯眼的地方。而拜“報館”就不同了,不但要送票給他們,而且伶人還需要給他們送禮或請吃飯等,希望他們在報紙及戲劇刊物上面多說好話,達到宣傳的效果。某些報館在劇評方面相當有公信力,對伶人及劇場的上座率都會有直接的影響。
馬連良此次來上海“亦舞臺”演出,主要是與白牡丹合作。此時白牡丹在上海已經非常紅了,如無生旦合作的對兒戲,一般是白牡丹唱“大軸兒”,馬連良則演“壓軸兒”。從十七歲“倒倉”開始,馬連良的變聲期持續長達五年之久,嗓音一直沒有恢復到正工老生應有的“正宮調”水準,甚至連次之的“六字調”都沒有,只有“扒字調”。所以,馬連良此次安排的戲碼多以唱、念、做兼而有之的劇目為主,不敢上演太多以大段唱功為主的劇目,以便保護嗓子,不能用“過”了。因戴著“正宗譚派鬚生”的頭銜,馬連良根據自己的嗓音條件,安排的第一齣打炮戲是譚派名劇《問樵鬧府》、《打棍出箱》。自從譚鑫培於1915年最後一次在滬演出後,就沒能再來上海,滬上觀眾盼老譚如大旱而望雲霓,平時只有靠老譚留下的幾張唱片“解渴”。馬連良出場前,這位“正宗譚派鬚生”是否稱職,觀眾心中不免打個問號。
正式登場了。馬連衣首次亮相,從一挑臺簾出場開始,無論是唱腔、唸白、身段、手勢和臺步無一不“譚”,而且扮相和做派上還透著一股雅緻和帥氣。觀眾頓覺大飽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