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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一番難得的寧靜。
陸妍笙吐出一口氣,水中便冒出一串串的泡泡。出了這樣的事情,她今後要怎麼面對嚴燁?那個廠公只怕覺得她是寂寞難耐吧,否則怎麼會對他那樣一個內監做出那樣的事情?越想越覺得羞憤,她在水底下蜷起雙膝,將頭深深地埋在臂彎裡。
過了好一會兒,直到肺部開始脹痛,她才從水底下浮了上來,頭猛地鑽出水面,仰頭將*的長髮往一旁撥開,大口大口地吸吐新鮮的空氣。雙眸四周全是水,她閉著眼抬起手背,從額頭往下揩了一把臉,最後緩緩地張開了眼。
估摸著時辰也差不多了,她張口喊了聲“玢兒”。
身後的殿門被人吱嘎一聲推開,外頭的大雪已經停了,天邊透出幾絲微亮的霞光,雪後的穹窿澄澈而蔚藍。陽光淡淡的,從殿門隙開的那道縫裡投射進去一道亮白的光影,一個捧著宮裝的人從門口走了進去,隨後又反手將門合上。
聽見了背後的響動,妍笙並沒有回頭,一邊擰著髮絲的水,一邊說,“我估摸著,覲見太后的詔書今日就會下來,我記得入宮時母親準備了雪蓮藏香,你好好將香包起來,那是獻給太后的。”
背後的人聞言,答道,“臣省得了,過會兒便去同玢兒知會。”聲音溫涼如玉,透著一絲絲的清寒,語調卻又是恭謹適度的。
陸妍笙渾身都僵住了,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驚詫不已猛地回過頭,只見白玉池的岸上立著一個身量極高的男人,眉眼似畫唇角含笑,手中還捧著件兒她的換洗衣裳。
腦子轟地一熱,她只覺眼前一黑幾乎要暈厥過去,顫抖著伸出手指向那人,“你、你怎麼會在這兒!”
嚴燁的表情有些不明所以,反問道,“不是娘娘著臣今日早些過來麼,娘娘忘了?”
……好像昨晚上,她確實說過來著……可是、可是他也不能在她沐浴的時候這麼直衝衝進來啊!玢兒呢?音素呢?永和宮的裡的人都死了麼?竟然能讓他跑到她的浴室來!陸妍笙氣得渾身要炸開,又忽然想起來自己未著寸縷,連忙將身子整個沉入水中,羞憤難當隨手抄起一個手邊的象牙篦子就朝他扔過去——
“給本宮轉過去……”說完又覺得那裡不對,忙改口,“給本宮滾出去!”
知道貓兒炸毛了,嚴燁也很知趣,哦了一聲便旋身要走,又聽見陸妍笙在他背後氣急敗壞地喊,“把本宮的衣裳放下再滾!”
第24章 適婚之齡
音素給嚴燁奉了毛尖,他獨自一人坐在正殿的花梨木椅子上有一口沒一口地抿。眸子時不時看一眼外頭的積雪,白皚的地泛起青白的光,看上去淒冷而蒼涼。他心頭慨嘆一聲,今年的冬日實在太過綿長,天上的雪像是下不完了,跟倒似的。
近段日子著實不太平,江北的澇災將將賑了,柯舍一代又鬧起了雪災。前些時日從那方傳來的訊息,說是已經凍死了幾百人。諷刺的是,天下百姓水深火熱民不聊生,臨安的這些皇親貴胄們卻毫不為所動,風花雪月爭權鬥利,片刻不安生。
他唇角掛著個譏笑,想起前日皇太子景晟行色匆匆地來找過自己。
這位大梁儲君貫是個繡花枕頭,一肚子花花腸子。時常在臨安的花衚衕裡尋花問柳,各個窯子的姑娘就沒幾個是他沒碰過的。景晟十五歲便大婚娶了林閣老的孫女兒為太子妃,過後不到半年便又娶了兩個側妃,之後更是左一個妾室又一個填方地納。如今已經二十了,卻還是沒有半點要收心的架勢,前兒來尋他也不為別的,說是看上了今年新入宮的一個答應,讓他給幫襯幫襯,助自己一親芳澤。
嚴燁在大梁的名聲早壞透了,景晟也是思慮了良久才決定找到他。畢竟這回這個太子爺瞧上的人是他父皇的宮妃,若是旁人,自然勞煩不到嚴燁頭上。他是司禮監的掌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