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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紫禁城裡手掌大權的宦官,翻手雲覆手雨,要為他弄個嬪妃簡直易如反掌,何況皇帝還病在榻上。
既然太子爺已經開口,他自然也不好拒絕,否則便是駁東宮的面子。他嚥下一口茶水,清淡的茶香在口齒間暈染開,眼中滑過一抹輕蔑的笑意——老子不中用,兒子又這樣不爭氣,大梁的氣數果真長不了了。
等候了約莫半個時辰,還不見永和宮的主子出來。桂嶸偷偷拿眼瞄嚴燁,壓低了聲音提醒說,“師父,陸大人邀您今兒去府上小敘,”說罷又抬頭看天色,“時辰也差不多了呢。”
嚴燁嗯了一聲,將手中的茶盞放到了桌上,徐徐道,“我記得的。”
桂嶸聞言便不再多說,只垂著頭恭敬地立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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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妍笙氣急敗壞,匆匆穿上衣裳便出了浴室,門口立著的玢兒見她出來,登時小臉一垮,怯生生地喊了句娘娘。
她一肚子的鬼火沒處撒,瞧見玢兒更是火冒三丈,怒喝道,“本宮讓你守在外頭,你就是這樣守的?竟然把嚴燁給守進來了?”
玢兒很無辜的模樣,哭喪著小臉解釋,“奴婢知錯了。您讓奴婢守在外頭,奴婢自然不敢怠慢,可是人有三急……奴婢原想讓人來替的,可又覺著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不打緊,誰知、誰知道……”
等玢兒從恭房一出來,便發現她放在浴室門前的衣裳不見了,不消片刻又聽見妍笙在裡頭怒氣衝衝地咆哮,她心頭一沉,之後發生的事情更是令她始料未及——她沒看錯吧?怎麼嚴廠公從裡頭出來了?不禁大驚道,“嚴廠公?您怎麼進去了?”
當時嚴燁的表情很淡定,他只是理所當然地回答,“方才娘娘在裡頭說要衣裳,你又不在,我路過聽見了,便給娘娘送進去。”
玢兒大窘——廠公大人笑話不是這麼講的好麼,您路過也能路到她家主子的浴室,也忒匪夷所思了吧……
“事情就是這樣兒的,”她皺著眉頭很歉疚的模樣,看著陸妍笙信誓旦旦道,“娘娘,您就饒了奴婢吧,這回是奴婢疏忽了,奴婢發誓,再沒有下次了!”說著還煞有其事地豎起三根手指頭。
陸妍笙無言以對,巴不得一頭撞死在柱子上,又瞪著玢兒惡狠狠說,“再有下回,我活活扒了你的皮!”
玢兒被她的模樣唬了一跳,縮了縮脖子,小聲嘀咕了一句,“嚴廠公本就是個太監,伺候主子是天經地義的事兒嘛。”
她被氣得噎住,“依著你的意思,還是我自己太大驚小怪了?”看來自己平日對這丫頭真是太好了,如今竟蹬鼻子上臉愈發不懂規矩!心中氣得急了,她別過頭神色也冷下去,聲音尖銳道,“看來本宮平日對你真是太過縱容,你明日便去浣衣局陪著靈書吧!”
看出這回她是真的氣了,玢兒心頭也惶惶然起來,聲音也跟著軟下去,捉著她的袖袍央求道,“主子您彆氣了,方才是奴婢失言了,您要打要罵都行,可千萬不能讓奴婢離開您。”說著鼻頭一酸,眼眶裡頭便盈上了晶瑩,可憐巴巴地哽咽說,“奴婢都跟了您這麼多年了……”
陸妍笙的耳根子軟,見玢兒通紅著眼眶,心頭不由想起上一世她為自己吃的那些苦,語氣也不禁輕柔幾分,有些無奈道,“念你是初犯,姑且饒了你。”
玢兒頓時破涕為笑,扶著她就要往寢殿走,半道上卻又想起了什麼,一拍腦門驚乍乍道,“對了娘娘,嚴廠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