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形從工作第一年就開始,彩香無可奈何之下只好不回家。

「所以我跟你說我不回去了啊……你看,說溜嘴了吧?我才不要相親咧!我過年已經排了節目,就先這樣吧,你多保重喔。」

彩香也拒絕了同事邀約滑雪的提議,要是出門旅行時,Itsuki就在家裡沒人的這段時間回來……這麼一想就不想出遠門了。

就這麼地來到了新的一年,躺著過年的感覺也沒想像中壞。

夜晚愈來愈冷了,冬天快結束時的某個放假前一晚。

白濛濛的夜空中懸掛著一抹迷濛月。

啊——那天也是這種晚上,也是這種晚上。

可以把我撿回家嗎?

我不會咬人,而且教養很好哦。

喝醉酒回家的彩香被他逗得花枝亂顫,最後把他撿了回家。

彩香習慣性地開啟了公寓玄關的信箱,裡頭雖然常常只有一些亂七八糟的色情廣告單,但有時電話費跟信用卡的轉賬明細表也會寄來,所以每天都會檢查。

那天有個奇怪的茶色書籍小包躺在了裡頭。

自己沒有在網路上訂書啊,彩香歪著頭睇看著收件標籤。

拿出來翻到背面一看後——當場就這麼拿著小包愣住。

好像是被那寒冷給凍結了一樣。

日下部 樹

沒有寄件地址,只有手寫的寄件人名字。

彩香慌張地當場就撕開了小包。

裡頭是一本書,由不同於彩香手邊圖鑑的出版社所處的口袋圖鑑。《日本的野草·春》——巽淳三著。

彩香直接翻到最後一頁去看,像這種小圖鑑都會在最後一頁刊載作者與編輯的名字。

連找都還沒找,Itsuki的名字已經映入了眼簾,就在圖片提供者的欄位上、作者名字的下一個就是日下部樹。

——找到了!

只要跟這間出版社聯絡,至少可以得知他的聯絡方式吧。騙出版社說我是他見人或未婚妻好了,說他已經失蹤很久可是突然寄了本書來。

反正初次見面時他真的倒臥路旁,宣稱他失蹤也不算誇張。

星期一馬上就辦——公室也乾脆請假算了,反正還有很多年休還沒請。

彩香一直瞪著圖鑑的封面,直直往自己的房間走,結果——

「被你那樣踢到的話一定很痛。」

突然有人這麼講話,嚇得彩香尖叫!那個坐在房門口的人是自己一直、一直、一直、一直……

「你撿了心的小狗嗎?」

彩香搖頭。不要——不要問我這種笨問題好不好!

至今我是怎樣的心情。

在夢中也夢見你、淚溼了無數次枕頭、還說什麼心的小狗。

「怎麼可能會撿回來啊!白痴!」

景色慢慢地渙散,世界朦朧起來。

彩香奔入站起身來的Itsuki懷中,緊抱住他不放。

像個孩子般放聲大哭。

「雖然一年就這麼不見了,可是我說生日時一定會告訴你。那個約定還有效嗎?」

都訂過了那種約定——你居然默默地走掉!

彩香哇哇地哭著點頭,Itsuki抱住她的肩膀安慰:

「你要是還願意讓我進門的話,我們進去把?不然會吵到鄰居的。」

這提議很實在。彩香抽抽嗒嗒地開啟了包包,拿出錢包。

在錢包中,一直放著像護身符般的東西。

「你自己開啦!白痴!」

用力地怒吼著將護身符放在Itsuki的手上!

是被他寄回來的鑰匙。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