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tsuki嚅嚅地低下了頭,事隔一年後再次用它開門。

*

「房間還跟以前一樣耶。」

望著開了暖氣的房間,Itsuki低聲說。

「怎麼可能不一樣?我後來還是一個人住啊。」

彩香說不出口的,是自己一直等。等了又等的心情讓她無法啟口,到底等了多久,根本不是一句話可以陳述完的。

「你怎麼……突然不說話啊……」

Itsuki讓噤口不語的彩香坐下,自己也坐在她的身旁。

「對不起,那時候我覺得再那樣下去根本沒辦法跟你永遠廝守。我一定要把自己的事全部做個了斷才行。可是如果跟你說,我一定會捨不得走。我也知道那些事會費上不少時間。雖然很想叫你等我,可是那時候那麼窩囊根本開不了口。就算你說沒辦法等那麼久,那也很正常,所以我不敢講。」

你什麼都沒講就走了,可是我還是等,那我的心情呢?

彩香低聲抱怨,Itsuki又低下頭說:「對不起。」

「是我沒種、懦弱、膽小,我沒用。」

「那後來你做了什麼?」

「嗯,總之那本書是我最初的成果……寫那本書的巽先生是大學教授,後來讓我在他的研究室裡當助理教授。」

「是這一帶的大學嗎?」

「嗯,也是我畢業的學校。」

Itsuki說出來的是傢俬立的農業大學,算是從彩香家到得了的地方。

「那在有那本成果前呢?」

「我回去自己最害怕的地方。」

Itsuki閉口不語了好一陣子,才總算毅然地吐出了「家」這個字。

「彩香,你還記得之前你拿回來的花藝展覽票嗎?」

彩香從這件提示裡,已經察覺出了一點端倪。

「當時的那位花藝家就是我爸,我是長子。」

「那位雅號很嚇人的花藝家嗎?聽說他很有名呢。」

「雖然很嚇人,可是本名叫日下部卓,普通到不行吧?」

輕聲笑了一笑。

「我下面還有弟弟妹妹,全都從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花道。後來我爸決定要讓我繼承流派,可是從小我就對花藝沒興趣,比較喜歡隨便長在地上的花。我外婆外公家在務農,所以每次我都躲到那邊去。」

小時候還沒關係……Itsuki的聲音一沉。

爸爸不能接受比起花藝、更喜歡生長在地面上花朵的Itsuki,wield讓他疏遠外公、外婆,甚至還搬過家。可是對Itsuki來講,這些確實莫名沉重的負擔。看在弟弟妹妹眼中,這是欣羨不已的待遇。對他這個不太想繼承家業的哥哥,弟弟妹妹開始疏遠。

「那你媽呢……?」

「我媽就像那種家庭的典型模式一樣,是最沒有發言權的人。她從一個普通農家的孩子嫁給了有成就的我爸,所以夫唱婦隨,完全站在我爸那邊。」

一到了該考慮將來出路的年紀時,既然哥哥志不在此,弟弟妹妹甚至還去找爸爸談判,要他從幾個人中選出繼任者。

可是爸爸執意要由Itsuki來繼承。這恐怕時考慮到才能吧?神太愛捉弄人了,最有意願的不見得能拿到第一名。

「大學時我還故意逃到外地的學校,可是研究所上到一半就被抓了回去……鋪在我眼前的路愈來愈清楚,厭惡地看著我的弟弟妹妹的姿態我也看得很清楚,難道一輩子就這樣?一想到這裡我就受不了……」

結果我就跑了。Itsuki不好意思地笑著說。

「外公外婆支援我,所以我把存摺什麼都交給他們,連戶籍也遷到他們家。如果再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