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四人從正廳談到了飯廳,從飯廳談到了書房。

直到月頭高掛,裴清晏都沒回房,陸時都已經眯了一覺了,醒了一摸旁邊的床鋪,還是冰涼一片。

再起來從窗戶看過去,書房的燈還亮著,叫來耳房的綠芽,

“你們進去添茶也不方便,直接拎一個小爐進去燒了水,再去廚房端兩盤點心。”

“哎,奴婢這就去。”綠芽輕輕關上房門,沿著廊下往廚房走過去。

陸時打了個哈欠,困的眼皮直打架,抱著被子就繼續睡了。

迷迷糊糊之中有個熟悉清冷的胸膛攬了自己入懷,陸時也只是呢喃了一句“怎生這樣晚。”眼睛都沒睜。

耳邊是一句安撫“嗯,睡吧。”

吹燈熄蠟。

直至天色大亮,曹知府睡了一個好覺,小廝就過來稟告,那個陳大人可是生生的在衙門外面呆坐了一夜。

曹知府忍著笑,“還不快將陳大人請進來?”

小廝得令而去。

等到陳最一身露水將上好的綢衣浸的皺巴成一團,鬍子拉碴,蓬頭垢面的站在曹知府面前的時候。

曹知府大驚,“哎呀,陳大人如何故此狼狽?”

“何故如此狼狽?姓曹的你還有臉問出口!我這個樣子還不是拜你所賜?你給我等著,一會我自然會稟報大皇子,你是如何出爾反爾的。”

陳最渾身都抖,是氣的也是冷的。

小看了江南的春天,真是中午穿單衣不冷,夜晚穿棉襖不熱!

夜裡他都以為自己會凍死過去,從小到大還沒有受過這樣的苦,說什麼他也不會就這麼算了。

曹知府滿臉的愕然,看著陳最的眼神裡充滿了不解,

“這到底是何意思,怎麼就拜我所賜呢?昨日你不是去大牢去看令公子了嗎,看完之後沒有回去,怎的反而會坐在衙門的外頭。”

都是千年的狐狸,誰還不會一些演技。

陳最自然不會相信曹知府不知情,轉身不欲理會,現在不是跟姓曹的撕開臉的時候,“我要請見大皇子。”

他奈何不得曹狐狸,自會有人給他做主。

“陳大人準備就這樣去見大皇子嗎?恐是會衝撞了貴人,不如讓小廝帶去先洗漱一番”曹知府像極了無辜的且熱情的東道主。

可是人家卻不領情,“哼,你以為我會再上你的當嗎?若是我洗漱乾淨了,還怎麼證明你戲耍了我一整夜?”

他這副樣子自然是要給大皇子看的。

曹知府沒辦法,無可奈何的說了句,“陳大人自便,本官還有些公務要處理。”

“慢著,讓人帶我去大皇子的院外!”陳最此刻倒是像極了跟相公鬧矛盾的小媳婦,委屈和氣憤。

曹知府沒有異議,招手喚來了小廝給陳大人帶路。

心裡卻想著讓陳最慢慢等著吧。

陳最跟著小廝一路走到了一處院子前,“大皇子歇在此處?”

“是的,但是大皇子還未醒,陳大人在院外等會吧。”小廝將人帶到,就轉身去跟曹知府覆命了。

陳最現在就怕聽到的就是“等”這個字,他忍著這副模樣不吃不喝不梳洗的是為了堵在胸口的一團氣。

可氣再大也敵不過一夜的飢寒交迫,站在院子外都忍不住的顫抖。

但是看到院子裡面站著的確是大皇子的貼身侍衛,看來大皇子確實還沒醒。

那他還是再忍一會吧,現在天色也還早,估計大皇子養尊處優不似普通人那樣早起。

院中的侍衛心裡都有數,大皇子吸了一夜的濃香,又折騰到了接近子時才睡。

今日不睡到晌午是起不來了。

可是院外的陳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