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流露過對於男人反覆無常的責難,但是這除了惹得埃麗諾露出漠然的神情,瑪麗安露出憎惡的神色之外,別無其他效果。她們哪怕稍微作出一點努力,她也會成為她們的朋友。她們只要拿博士開開她的玩笑就足夠啦!誰想她們與別人一樣,根本不想滿足她的願望。因此,如果約翰爵士外出,不在家吃飯,那她整天都聽不到別人用這件事戲弄她,她只好進行自我嘲弄。

不過,這些妒忌和不滿全然沒有引起詹寧斯太太的猜疑,她只覺得姑娘們呆在一塊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每天晚上都要祝賀她的年輕朋友們能避開她這傻老婆子,清閒了這麼長時間。她有時到約翰爵士家,有時在自己家裡,跟她們呆在一起。然而不管在哪兒,她總是精神煥發,興高采烈,神氣十足。她把夏洛特的順利恢復歸功於她自己的精心照料,她很想詳細準確地敘說一下她的情況,可惜願意聽的只有斯蒂爾小姐一個人。有一樁事確實引起了她的不安,為此她天天都要抱怨幾句。帕爾默先生堅持他們男人的一個共同觀點,認為所有的嬰兒都是一個樣,真不像個做父親的。雖然詹寧斯太太在不同時候能覺察這小傢伙同他父母雙方的個個親戚都酷似,她卻無法讓他父親接受這一看法。她無法使他相信,這小傢伙和同他一般大小的其他小孩不盡相同;甚至也無法叫他認可這樣一個簡單的意見,即這小傢伙是天下最漂亮的孩子。

大約就在這個時候,約翰.達什伍德夫人遇到了一件不幸的事情,我現在要來敘述一下。原來,就在她的兩個小姑夥同詹寧斯太太頭一次來哈利街拜訪她時,又有一個朋友也順便來訪———這件事情本身倒不見得會給她帶來不幸。但是有入會想人非非地對別人的行為得出錯誤的看法,憑著一鱗半爪的現象來判斷是非。這樣一來,人們的幸福在一定程度上總是要聽任命運的擺佈。且說目前,最後到來的這位太太,她的想象完全超出事實和可能的界限,剛一聽到兩位達什伍德小姐的名字,知道他們是達什伍德夫人的小姑,便立即斷定她們眼下住在哈利街。由於有這樣的誤解,她一兩天後便發來請帖,邀請她倆及其哥嫂到她府上參加一個小型音樂會。其結果,不僅給約翰.達什伍德夫人帶來了極大的不便,只得派車去接達什伍德家兩妹妹,而且更糟糕的是,她還必須顯得對她們關心備至,真叫她滿肚子不高興。誰敢說她們就不期待第二次同她一道出去活動?確實,她隨時都有權力拒絕她們。但是那還不夠,因為人們一旦認定了一種他們明知不對的行動方式時,你再想讓他們採取正確的行動,那他們會惱羞成怒的。

對於每天出去踐約,瑪麗安已經漸漸習以為常了,因而她是不是出去也就無所謂了。她默默而機械地為每天晚上赴約做著準備工作,雖然她並不期望從中得到一絲一毫的樂趣,而且往往是直到最後時刻才知道要被帶到哪裡去。

瑪麗安對自己的衣著打扮已經變得滿不在乎了,隨隨便便地梳妝一下,等斯蒂爾小姐進來,難免引起她的注意。相比之下,瑪麗安整個梳妝時間花費的精力,還頂不上斯蒂爾小姐進來後五分鐘裡斟酌瑪麗安的衣著所付出精力的一半。她觀察得細緻入微,對什麼都很好奇,無所不見,無所不問,不弄清瑪麗安每件衣服的價錢,決不罷休。她可以猜出瑪麗安總共有多少件外衣,而且比瑪麗安自己判斷得還準確。分手前,她甚至還有希望發現瑪麗安每週洗衣服要花多少錢,每年在自己身上耗費多少錢。另外,她發出這種不禮貌的盤問,最後還總要奉承兩句。雖說她是一番好意,但瑪麗安卻認為這比什麼都不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