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塞爾的精神域到處瀰漫著腐朽和絕望的味道。在混沌模糊不清的深處,暗紅色如陳腐的血液般滲透開來,卻又被厚重的霧霾嚴嚴實實地包裹。

那霧霾並非尋常的灰白色,而是透著令人壓抑的暗紅色調,像是無數邪惡的靈魂在此匯聚、凝結,將穹頂壓得極低,幾欲坍塌。

暗紅色的顆粒無序地漂浮著,就像是在吞嚥這方天地的衰敗。偶有一絲微弱的波動,卻也只是攪動起更濃重的霧霾。像是蟄伏的巨獸在苟延殘喘,林澤雨的精神觸手在它面前就像是無助的白色柳絮。

看著眼前像是被炮轟過一樣的精神域,林澤雨突然覺得死了也行。他真的很想走,就算他這時候離開也沒蟲會質疑他。

但是想起那破破爛爛的翅膀,林澤雨最終還是將精神力探進深處,剛碰到那抹還在跳動的鮮紅,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好像不止是精神上的,可此時的他已經顧不上了。

林澤雨的感覺沒有錯,在他的精神觸手探進去的那一刻,拉塞爾的翅膀猛然間掙脫了束縛,掀飛了泰勒,將林澤宇牢牢地包裹住,不斷收緊。

“不要開槍!”

泰勒在飛出去的那一刻高聲呼喊,可是已然來不及,數十發子彈已經打在巨型翅膀上,拉塞爾沒有閃避,只是牢牢裹緊懷裡的雄蟲,就像是一個巨型紅色蠶繭。

當泰勒從牆上爬出來時,在場的軍雌只是端著槍警戒,等待下一步指令。

“不要激怒他,他對閣下沒有惡意!”

泰勒像個軟體動物一樣攤在地上,剛剛那一翅膀幾乎扇碎了他所有的骨頭。

他聽著紅色翅膀裡骨頭碎裂的聲音,一陣膽顫。他不知道閣下能不能撐住,是他低估了拉塞爾的實力,也是他向上將提議讓閣下來試試。如果,閣下真的出事,他死不足惜!

一行血淚順著臉頰滑下······

林澤雨忍受著身體的疼痛,努力將拉塞爾的精神圖譜按著記憶中的樣子修復。但那張模糊的圖譜終究只是大概,一旦林澤雨走錯方向,暗紅色的精神微粒就會把他撕的粉碎。

太痛了!林澤雨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流淚,但是他有一種預感,他沒有退路了。

所以,他將自己能支配的所有精神力全部注入,精神觸鬚像一雙雙手牢牢抓住那些活躍的微粒,填充進主脈,一旦感知到方向錯誤就立刻掉頭。

越到最後,支脈越細碎,偏偏暗紅色的微粒總是引著林澤雨向錯誤的方向前進,在他進入圈套那一刻,迅速撲上來。

當林澤雨意識到時,已經痛到失去理性,偏偏這是精神深處的痛苦,讓他沒法暈厥。

林澤雨停頓片刻後,猛然抓住所有的微粒,把他們扭曲拉直,再扭曲。就在林澤雨精神力消散的前一刻,終於搓成了一條蜿蜒曲折的紅色脈絡。

林澤雨看著眼前清晰明瞭的主脈上,新的枝椏不斷扭曲生長,不禁嘲諷一笑。

“真醜!”

這場在林澤雨單方面認為的勝利,在其他軍雌眼裡就不那麼痛快了。只見一直安靜的紅色蠶蛹突然開始劇烈扭曲,彷彿在痛苦掙扎。裡面嘎巴作響的骨頭斷裂聲聽的人牙疼。

就在所有蟲以為林澤雨沒救的時候,紅色的翅膀微微張開,林澤雨像麵條一樣滑了出來。

已經緩過來的泰勒一把撈起林澤雨放進治療艙推給醫生,片子上密密麻麻都是裂紋,林澤雨從字面意義上碎了。

所幸這是星際時代,不是什麼大事,還有的救!難就難在林澤雨消耗一空的精神力,這在星際根本沒得救。

就在泰勒挑選那個死法更痛苦的時候,醫生告訴他,林澤雨的精神力好像在緩慢恢復。

“不用死了,挺好!”

醫生看著泰勒扔下只有給特級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