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葉孔目秉持公正,依法對武松做出了發配邊疆的裁決。在武松接受杖刑之時,老管營暗中運用錢財打通關節,葉孔目亦對武松多有寬待。知府大人亦深知武松乃遭人誣陷,因此並未對他施加過於嚴厲的刑罰,所判處的杖刑相對而言較為輕微。

武松強忍著疼痛,戴著沉重的枷鎖,一步步走出城門。兩名公差緊隨其後,嚴密押解。行走約莫一里多路後,忽見官道旁的一家酒店中,施恩閃身而出,目光緊緊鎖定在武松身上,深情地說道:“小弟在此特地等候兄長多時了!”

武松見其頭縛布條,滲出血跡,面呈淤青,臂纏紗布。遂急切問道:“數日未見,何以如此狼狽?”

施恩慘然一笑:“實不相瞞,昨日又來一人,武藝高強,將我痛毆一頓,且將生意奪去。”

武松心下已然明瞭:“想必又是那張都監。”

施恩忙擺手道:“兄長速食酒肉,今日一別,不知何時方能再見。此處有些銀兩,兄長攜之。途中用錢,可自此取用。”

言罷,呈上兩隻大鵝與一罈酒,又取出銀兩給予兩名差役。央其鬆了一隻手,使武松得以用來飲食。

兩名公人收錢後道:“此處離城甚近,我等需速速覆命,這武二不可坐地歇息。且行且食罷。”說罷,便惱羞成怒地催促武松上路。施恩討得兩碗酒,令武松飲下,將一包裹繫於武松腰間,將那兩隻熟鵝,掛於武松行枷之上。

施恩趨近武松,低聲道:“兄長,孔目曾對我言,若欲動手,唯有此段路,兄長務必小心。”言罷,將小刀藏於武松懷中。

武松頷首,目光掃過兩名公人,心中已有盤算:“我曉得,你且去歇息罷,再來兩個亦無懼。”

施恩揮淚向武松告別,一拜再拜,最終哭著轉身離去。武松望著他的背影,長嘆一聲,隨後便開始拼命地吃著燒鵝以補充體力。他一手用小刀撬著沉重的枷鎖,深知多一分體力便多一分把握。只有讓枷鎖稍微鬆一些,他才能騰出手腳來應對即將到來的挑戰。對於即將到來的危險,他武松毫不畏懼。

三人走了約十里路,武松已經吃完了一隻燒鵝,又拿起另一隻慢慢啃食。此時,只聽兩個公差在一旁嘀嘀咕咕:“怎麼還沒人來?”

武松心中早已明白他們的意圖,自顧自地吃著燒鵝,手上的動作也沒有停下。又走了七八里路,他們來到了一處險要之地。兩邊是峭壁聳立,中間只有一座牌樓橫跨在一條闊板橋上。牌樓上赫然寫著“飛雲浦”三個大字。

武松見狀,故作不知地問道:“這裡的地名叫什麼?”同時他的眼睛卻在四處張望。只見橋頭站著兩個長相兇惡的漢子,各帶著一把朴刀。

而橋上則有一個漢子,手持二尺刀橫立在那裡。武松心中暗自思量,想必便是在這裡動手了!這的確是個好地方,兩邊是斷崖無處可躲,橋上施展不開身手,再加上身上的枷鎖和腳鐐的限制。而橋下則是野港闊河環繞,一旦掉下去便是死路一條,連屍首都找不到。

兩個公差應道:“你又不瞎,橋邊牌樓上不是寫著‘飛雲浦’嗎!”

武松停下前行的腳步,微微側過說道:“我要淨手。”

聽到這話,其中一個公差湊近了一小步,正欲開口說話,只見武松猛地轉過頭來,雙目圓睜,怒目而視,口中發出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喝:“下去!”

這突如其來的怒吼如晴天霹靂一般,把那個公差嚇得渾身一顫,不由自主地向後倒退了幾步。然而還沒等他站穩腳跟,武松已然飛起一腳,直直地踹向他的胸口。只聽得“砰”的一聲悶響,那公差整個身子騰空而起,然後重重地摔落谷底。

見到同伴如此,另一個公差頓時慌了神,他臉色煞白,二話不說便轉過身去,撒腿就跑,。可是他的動作還是慢了半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