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悲歌(第1/7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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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韭菜花。
《一:驚變》
“噹啷——”
瓷碗摔碎的聲響驚得我指尖一顫,湯藥在青磚地上蜿蜒成暗紅色的蛇。
“娘娘恕罪!”
蘭兒跪著去撿碎片,髮間銀簪卻挑開了藥渣,
“這安胎藥...怎會有曼陀羅籽?”
我猛地扣住她手腕:
“你昨日從太醫院取的方子?”
“是張院判親手配的...”
她突然噤聲,我們同時望向窗外漸近的火把光影。
“戍時三刻查宮禁!快把東西藏進...”
蘭兒話音未落,殿門已被撞開。
鐵甲摩擦聲裡,禁軍統領趙巖的刀尖正對著我隆起的小腹。
“奉旨搜查!請娘娘挪步。”
我撫著肚子冷笑:
“趙統領好大的威風,龍嗣若有閃失...”
“怕是妖胎吧?”
陰影裡轉出個戴翠玉抹額的老嬤嬤,
“太后聽聞娘娘喜食生鹿血,特命老奴來驗驗脈象。”
蘭兒突然撲向藥爐:
“娘娘快走!他們早知道...”
趙巖一腳踹在她心口,染血的藥包從他掌心丟擲:
“曼陀羅混著鶴頂紅,娘娘這是要弒君還是殺子?”
我拔下金簪抵住喉嚨:
“讓皇上親自來驗!”
“朕來了。”
明黃衣角掃過門檻,皇帝的目光像淬毒的銀針紮在我肚腹上。
太醫戰戰兢兢捧來玉枕,我腕間的金鑲玉鐲突然開始發燙——這是今晨他剛賞的“安胎禮”。
“如何?”
皇帝摩挲著扳指。
“回陛下,娘娘確實有孕四月,只是這胎象...”
太醫的鬍子劇烈顫抖,
“似有雙生之兆。”
蘭兒突然瘋笑:
“雙生子乃大凶之兆!陛下,這是天譴啊!”
她撞向柱子的瞬間,我瞥見她袖中閃過半枚虎符紋樣。
“拖去水牢。”
皇帝捏住我下巴,
“愛妃猜猜,慎刑司三十六道刑具,你的忠僕能熬過幾道?”
我掙開他的手:
“陛下不妨直接剖開臣妾的肚子,看看裡頭究竟是龍是鬼。”
他忽然輕笑,指尖劃過我頸間紅痕:
“三更天,穿這件胭脂紗衣來養心殿。”
龍袍擦過我耳畔時,一句低語刀鋒般刺入骨髓:
“帶著你藏在佛龕裡的漠北密函。”
燭火\"啪\"地爆開燈花,我盯著他留下的鎏金食盒——掀開竟是碗冒著熱氣的墮胎藥。
《二:夜審》
(養心殿內,鮫綃帳無風自動)
皇帝斜倚在龍紋榻上,指尖勾著那件胭脂紗衣的繫帶:
“三年前你穿這件衣裳殺前朝餘孽時,血濺了三尺高。”
我攥緊袖中金簪:
“陛下若嫌髒了眼,何不賜臣妾白綾?”
“急什麼?”
他忽然拽過我手腕,玉鐲撞在鎏金獸首上錚鳴,
“先解釋漠北密函裡的‘格桑花開時’,是你們約在秋分攻城?”
冷汗浸透裡衣。
那密函本是我偽造的,真正的暗號分明是……
“陛下!”
太醫滿頭大汗闖入,
“蘭兒受刑時說了句怪話,說什麼‘雙生子該換血了’……”
皇帝猛地掐住我脖頸:
“難怪你非要太醫院每日取鹿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