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燈影在流血的壁畫上搖晃,李清音道袍上的金蓮紋正滲出第三滴黑血。

她突然按住季軒要擦拭血跡的手,少年指尖沾到的血珠竟在掌心凝成北斗之形。"別碰。"她話音未落,石壁中傳來萬馬嘶鳴。

"列陣!"林統領的玄鐵護腕撞在青銅戟上,三十名金甲衛瞬間結出八卦盾陣。

可當第一波符文浪潮撞上盾牌時,所有人都聽到了龜甲碎裂的脆響——士兵們膝蓋陷進青磚的裂縫裡,頭盔下的鮮血順著護頸甲往下淌。

古炎突然將硃砂筆插進自己左肩,噴湧的血霧在空中凝成二十八星宿:"玄武危宿!"他嘶吼著將染血的羅盤擲向陣位。

玄機子的青銅劍應聲劈下,劍鋒卻在觸及星圖的剎那結出冰花,那些冰稜裡竟封著密密麻麻的青銅眼珠。

"退!"李清音扯斷腰間五帝錢拋向空中,銅錢在血霧中燒成赤金色。

季軒突然抓住她淌血的手腕,少年掌心不知何時浮現出虎符紋路:"師父看盾陣!"士兵們盾牌上的饕餮紋正將星宿圖一寸寸吞進青銅獸口。

林統領突然扯掉染血的披風:"衝陣改鋒矢!"他抽出佩刀割破掌心,在盾牌上畫出帶血的兵符。

士兵們發出野獸般的低吼,竟頂著第二波符文浪潮衝向壁畫——最前方計程車兵瞬間被青銅藤蔓纏住咽喉,鎧甲縫隙裡開出血色曼陀羅。

"停下!"玄機子的劍穗突然自燃,火焰裡浮現金色敕令。

可林統領的刀已經劈開第三道符文,他身後士兵的瞳孔正變成獸類的豎瞳。

當第七個士兵被青銅藤蔓拖進壁畫時,季軒突然發現他們鎧甲內側都刻著同樣的生辰——丙寅年七月初七。

李清音的道冠突然炸開,烏髮間浮現北斗七星的金印。

她咬破舌尖在掌心畫出敕雷符,卻見林統領的刀鋒已染上青銅鏽:"來不及了!"玄機子甩出三張紫色符籙,符紙卻在觸及刀鋒時化成青煙,煙裡傳出女子淒厲的哭嚎。

"將軍!"季軒突然撲向即將劈中李清音的刀鋒,少年懷裡的虎符殘片突然發出虎嘯。

壁畫裡那個持盾甲士的眼珠轉動半圈,林統領的刀竟硬生生偏開三寸,在青磚地上劈出冒著黑煙的裂痕。

古炎的白髮突然無風自動,他蘸著肩頭鮮血在虛空畫出洛書圖:"坎位生門在血月!"莫先生卻用鐵尺打散星圖,枯瘦的手指戳向正在吞噬士兵的壁畫:"蠢貨!

生門在甲士的斷戟上!"他腰間的六枚龜甲突然同時炸裂,飛濺的碎片竟在空中組成殘缺的河圖。

李清音突然扯斷三根頭髮纏在季軒腕上:"數七步!"少年踏著七星步衝向壁畫,每一步都在青磚上留下燃燒的腳印。

當第七步踏在離位時,他懷裡的虎符殘片突然飛向甲士盾牌,壁畫中滲出黑血的斷戟竟開始顫動。

"就是現在!"玄機子將青銅劍插入地縫,劍身上的冰霜瞬間蔓延成八卦陣圖。

李清音道袍上的黑血突然沸騰,在她周身凝成十二朵燃燒的金蓮。

古炎和莫先生同時割破手掌,兩人的血在空中交織成雙魚太極,將最後三名士兵從青銅藤蔓中扯出。

當虎符完全嵌入盾牌時,整個地宮突然響起編鐘轟鳴。

季軒發現自己的影子正慢慢爬上壁畫,而那些被吞噬計程車兵鎧甲正在甲士身上浮現。

林統領突然跪倒在地,他的刀柄上睜開第三隻青銅眼,眼珠裡映出正在微笑的帝王冠冕。

李清音猛地將季軒拉回陣中,少年袖口的虎符紋路正在滲血:"師父,甲士的盾牌"他話音未落,壁畫中所有甲士突然單膝跪地,他們舉起的盾牌上浮現出血色詔書——那分明是眾人進地宮前在道觀焚化的祭天青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