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巴搖得像風車。方七殺解下腰間水囊給野兔喂水,看著黃狗垂涎欲滴又強忍的模樣輕笑:\"養在後院可好?\"夕陽把一人一狗的影子拉得老長,山道上飄著新粟米的清香。

深秋的雨水把凡人觀洗得發亮。阿茫趴在廡廊下啃桂花糕,看方七殺在雨中舞劍。重劍無鋒,劍氣卻攪得銀杏葉盤旋成金色旋渦。土靈根修士的衣袂掃過潮溼的青磚,劍尖輕點,落葉堆裡突然冒出簇簇地耳。

\"今晚吃地耳餡餃子。\"方七殺擦劍時,阿茫已經叼來竹筐在撿地耳。雨絲斜斜掠過廡廊,黃狗突然豎起耳朵——山道上傳來凌亂的腳步聲。

獵戶老周渾身是血撞開觀門,肩上扛著昏迷的少年:\"道長救命!這娃子跌進捕獸坑了!\"

阿茫閃電般竄進廂房,叼來針囊時尾巴掃翻了燭臺。方七殺撕開少年血肉模糊的褲腿,土靈根催生的藤蔓纏住傷口止血。黃狗用前爪按住搗藥杵,藥香混著血腥味在雨幕中彌散。

三更時分,少年終於退燒。老周留下有十斤野豬肉,阿茫守著灶臺流了一地口水。方七殺揉著黃狗耳朵輕笑:\"明日給你燉骨頭湯。\"

雨停了,月光透過雲隙落在凡人觀飛翹的簷角。阿茫把腦袋擱在七殺膝頭,聽他給灰兔講《南華經》。夜風送來山澗潺潺,混著道觀簷鈴的輕響,驚醒了藥圃裡沉睡的螢火蟲…

冬日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青崖山上,積雪覆蓋了凡人觀的屋頂和庭院。阿茫在雪地裡撒歡,留下一串梅花般的爪印。方七殺披著厚實的棉袍,站在廡廊下看著黃狗在雪中打滾,嘴角泛起一絲笑意。

\"阿茫,別玩了,該去採藥了。\"方七殺輕聲喚道。阿茫立刻從雪堆裡鑽出來,抖了抖身上的雪花,跑到道士腳邊。方七殺將藥簍掛在阿茫背上,黃狗熟練地調整了一下位置,跟著主人向山深處走去。

山間的積雪還未融化,阿茫的鼻子在雪地裡嗅來嗅去,時不時停下來刨開積雪,露出下面的草藥。方七殺跟在後面,將阿茫發現的草藥小心挖出,放入藥簍中。黃狗的鼻子比任何靈器都管用,總能找到最珍貴的藥材。

\"汪!\"阿茫突然興奮地叫了一聲,朝著一處山崖跑去。方七殺跟過去,發現崖壁上長著一株罕見的雪靈芝。他正要伸手去摘,突然聽到崖下傳來微弱的呻吟聲。

\"有人!\"方七殺心中一緊,立刻順著聲音找去。阿茫已經先一步衝了下去,在雪地裡刨出一個被積雪掩埋的人影。那是個年輕的樵夫,臉色蒼白,顯然是凍僵了。

方七殺迅速將樵夫背起,阿茫在前面開路,一人一狗急匆匆地趕回凡人觀。觀中的火爐早已點燃,方七殺將樵夫放在火爐旁,用溫熱的藥湯一點點喂他喝下。阿茫則叼來厚厚的棉被,蓋在樵夫身上。

\"道長...謝謝您...\"樵夫漸漸甦醒,虛弱地說道。方七殺搖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繼續為他調理身體。阿茫趴在火爐旁,尾巴輕輕搖動,彷彿在安慰這個陌生的客人。

幾日後,樵夫康復離去,臨走前特意又去了山中,回來後留下了一捆乾柴和幾隻野兔才告辭而去。方七殺也不忍拂他心意,坦然接受了。阿茫看著野兔,眼睛發亮,但最終還是忍住了撲上去的衝動。方七殺笑著摸了摸它的頭:\"今晚給你燉兔肉湯。\"

冬去春來,山間的積雪漸漸融化,青崖山又恢復了生機。阿茫在藥圃裡追著蝴蝶玩耍,方七殺則忙著整理新採的藥材。春日的陽光灑在觀中,一切都顯得那麼寧靜祥和。

\"道長!\"山門外傳來熟悉的喊聲,方七殺抬頭看去,是鎮上的獵戶老周。他肩上扛著一隻野豬,臉上滿是笑意:\"道長,這是剛打的野豬,給您和阿茫嚐嚐鮮!\"

阿茫立刻衝了過去,圍著老週轉圈,尾巴搖得像風車。方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