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個糟老頭子。”

定日翁一邊說著,一邊用柺杖點在青鹿的屍骸之上。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您老人家是看著我們長起來的,別看我們今年都萬八千歲,在您的眼裡,不都還是孩子嗎?青鹿他要是聽話,何至於落得個這樣的下場。”

身為洞天道之主的玄執在進入長生華清洞天的一剎那,就已經透過權柄知曉了此地之事的來龍去脈,不由地替這位多年的好友感到唏噓。

“昔年拜入老主人門下的弟子到如今就只剩下那根木頭了。”

定日翁說到這裡,微微一嘆,轉身繼續說道。

“小青鹿是老主人弟子中年紀最小的一個,你們可以說是一起成長起來的,所以你們的爭鬥在老朽看來不過是孩子間的打打鬧鬧,倒也平常。可自從三千年前,這孩子失了雙目,心中便生出一道無法彌合的裂隙。”

“是啊,青鹿師叔當時表現得雲淡風輕,但咱們都知道那是裝出來的。可誰也沒有能力去勸解他,只想著讓時間沖淡一切。只是如今看來,三千年的歲月非但未能開解心結,反而讓師叔沉淪其中。要是當初……”

“何必再言當初,我們這些修行時間之道的老傢伙都知道,“當初”二字最是無用。誰能想到仙人降世?誰能想到他會盯上小青鹿?已然既定之事難有更改之理,小青鹿也是戰至身死,才被仙人煉成魔魁。”

“什麼仙人,我看是豬狗不如,真有實力就力壓天下,真有計謀就算無遺策。低不成高不就,就會向弱者出手,他操控著師叔的軀殼,將洞天當中的血裔全部吞食。再將平圃的靈韻抽出,煉入師叔的體內,營造出晉級的假象,麻痺我等。”

“此事錯在老朽,是吾看著洞天道又要出現一位至高存在之後,失了平常心,延誤時機,以至長生華清洞天一脈盡滅,折損了洞天道足足一成氣運。”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定界分天能夠將洞天本源完美剝離,再付出一些代價,足以彌補這般損耗。只可惜青鹿師叔血裔斷絕,要不然以血脈灌頂之法再培養出一個洞天之主,更簡單一些。”

“真不愧是至高領域的存在,這話說得有底氣。不過這一回最好還是不要定界分天。”

“前輩此言何意。”

“九曲洞天廩倉君一脈的事情,你可曾知曉。”

“晚輩自是曉得。”

“那你就該明白,洞天道是時候還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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