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錦辭坐在湖邊石凳上曬太陽。

午時的陽光正好,攏在身上暖洋洋的,這還是這些日子以來頭一次出承乾殿。

“公子,湖邊有風,咱們還是換個地方曬太陽吧,太醫說你現在身子虛,不能受風受累。”千羽攏好蘇錦辭肩上的披袍。

“噓——”蘇錦辭豎起一根手指,“別說話,讓我靜一靜。”

有些事情他得想清楚。

前世,他來到楚言身邊後,北境戰事爆發,楚言親自前往督戰。

因他身份特殊,他沒有跟著去,但是楚言帶了薛惟。

確切說是薛惟賴著要跟過去,楚言不答應,他還去求了太后。

在北境發生了什麼,他不清楚,只知道楚言在北境受了很重的傷。

導致身體元氣大傷,休養了很久。

可是,他們逐漸發現,不論怎麼調養,楚言一直沒有痊癒,身體每況愈下。

沒過多久,在冬日裡某一個寒冷的日子,駕崩了。

她在位時間太短,以至於年號都沒來得及換。

停靈的時候,他聽到薛惟痛哭。

卻不是難過,而是後悔。

在他一再逼問下,終於問出是薛惟給楚言下了毒,才導致她重傷難愈。

不僅如此,在她每日服用的藥裡也不斷下毒。

他不明白為什麼,楚言對他們那麼好,薛惟卻說是為了獨佔楚言。

他想不通,既然薛惟不願楚言身邊有別人,殺了他就好了,為什麼要害楚言。

薛惟卻說楚言是女帝,以後後宮裡肯定還會不斷來新人,他不願意看到楚言身邊有別人,就給她下毒,只要她退位了,他就可以帶她走。

擁有她,獨佔她。

但薛惟千算萬算都沒想到,楚言居然死在他手上。

後來他問薛惟,從什麼時候開始下的毒、下的什麼毒,薛惟不交代。

一氣之下,他把薛惟殺了。

最終他也殉情了。

再睜眼,回到與她初遇的時候,他高興壞了。

他篤信一定是上天再給他一次機會,讓他與楚言重逢,讓他有資格保護她。

所以這一次,應該算是劫難過了吧。

可是,薛惟不在宮裡,還有誰能給楚言下毒。

除非,真正的幕後主使不是薛惟……

小徑不遠處的假山後,一群人遙遙看著蘇錦辭。

“聽說他前幾天不是快死了嗎,怎麼又活過來了?”太后問杜若。

她現在對蘇錦辭沒一點好印象,楚言打她的臉、趕走薛惟,都是為了這個男人。

長得是好看,但除了好看一無是處。

太后身邊的大宮女只有杜若跟著,赤芍現在什麼情況,無人知曉。

“聽說前幾日,陛下給他封了正二品的位分,過兩日禮部就要來行冊封禮了。”杜若說道。

太后眼神狠毒得盯著蘇錦辭,掌心攥緊了,護甲恨不得扎進肉裡。

“正二品?他憑什麼!他有何資格坐在那個位置上,他讓之後進宮的人置之何地啊,難不成那些世家公子還要向他行禮。”

他算什麼東西。

“太后若是見了他心煩,還是換條路散步吧。”杜若輕聲建議。

自從那次被氣到之後,太后小病一場,最近才痊癒。

好不容易想出來散步,卻見到不想見的人。

太醫交代了,太后要注意情緒,不要再發怒了。

“哀家不換!他算什麼能讓哀家讓路。”

太后忽然眯起眸子,眼神陰狠起來。

“他會水嗎,你說如果他自己不小心落水淹死了,應該算他自己倒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