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少年的呼喚將他拉回現實。

宋鶴眠猛地合攏摺扇,玉墜相擊發出清脆聲響:“聽說天璇峰的靈泉能滌經洗髓?“

“正是!“少年眼睛發亮,“只是需要...“

話未說完,忽見宋鶴眠神色驟變。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十數名灰袍弟子正魚貫穿過,目的正是西廚那邊,領頭的赫然是戒律堂執事。

宋鶴眠袖中手指驟然收緊。

那些灰袍弟子抬著箱籠,分明是搬家的架勢。

他認得其中幾人——都是今年新入門的寒門弟子,平素最喜抱團。

此刻他們望向西廚院的眼神,就像餓狼盯著鮮肉。

“看來有人比我還著急。“

他冷笑一聲,摺扇在掌心敲出急促的節奏。

忽然想起晨起時祁言擦拭劍鋒的模樣,那人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陰影,說的話卻冷得像淬了冰:“本少爺倒要看看,他們有什麼能耐。“

——

孟師兄沒想到自己會被擋在門外。

他憑藉著是內門弟子在這外門中我行我素慣了,誰人見他都是低眉諂媚著,再不濟也會說兩句奉承話。

卻沒想到會被走關係進來的幾人擋在門外。

身後的那些弟子的目光都落在他的後背,他的臉色難看些許。

沉著臉拍了拍門,“今日沒弟子來通知你們嗎?你們不過四人,難不成還想一直佔據著這院子!”

沈攸聽到這話,笑了。

隔著一扇門,她懶洋洋的回覆:

“孟師兄,您真真是太聰明瞭,耳力未免也太好了些,我們幾人才將此地收拾好了,您這就帶著弟子上門,這麼迅速,就像是狗聞見了骨頭一般。”

話裡的嘲諷簡直不要太明顯。

孟師兄的臉上頓時陰沉的可怕。

暮色中的西廚院泛著潮溼的青苔味,孟青松的蟒紋護腕重重叩在門環上,震得簷角銅鈴叮噹作響。

他盯著斑駁木門上新糊的窗紙,指尖在門縫間摩挲——白日分明派雜役弟子來透了風聲,這幾個走關係進來的竟敢裝聾作啞。

孟師兄抬手用力拍在揣在木門之上,

木門被拍得簌簌落灰,孟師兄的蟒紋護腕磕在門環上,震得簷角銅鈴叮噹作響。

他盯著門縫裡透出的半截青竹簾,喉間發出冷笑:“好個牙尖嘴利的丫頭。“

身後二十餘名灰袍弟子噤若寒蟬,卻有個膽大的小聲嘀咕:“不是說這些事都歸孟師兄管,怎麼還有刺頭?“

“聒噪!“孟青松反手一道氣勁抽在那人臉上,青石板上頓時濺開血沫。

他掌心騰起赤色焰光,映得額角青筋突突直跳:“最後說一遍,給我開門!“

竹簾忽地掀起,沈攸倚著門框,指尖把玩著根枯枝。

暮色將她月白裙裾染作煙紫色,髮間銀鈴隨動作輕晃:“孟師兄這般著急,莫不是想與師妹切磋?“

話音未落,枯枝已化作青光直撲面門。

孟青松急退三步,烈焰在身前凝成盾牆,卻見那枯枝如入無物般穿透火幕,在他束髮玉冠上輕輕一點。

“喀嚓“脆響,青玉冠應聲而裂。

孟青松披頭散髮僵在原地,耳畔傳來沈攸帶笑的輕嘆:

“師兄覺得師妹這招如何呢?“

圍觀弟子齊齊倒抽冷氣。

有人認出那截枯枝竟是院中老槐的斷枝,此刻正懸在孟青松喉前三寸,葉脈間流轉著幽藍靈光

——分明是最基礎的御物術,卻將金丹期的孟青松逼得冷汗涔涔。

“放肆!“孟青松雙眼赤紅,腰間赤蛟鞭如毒蛇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