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雅樂的祭日。”

於陽洲微微一愣。

報仇的人往往會找一個特殊的日子展開復仇,類似於祭日、生日等。

而在鍾用房間內搜出這種,標註著特殊日期的日曆,已經算是證據的一種了。

“蒲隊,您過來看一下。”鑑識科的工作人員喊道。

兩人聞聲趕去。

雜物間裡只放了一張很大的桌子,桌子上擺放著許多小小的玻璃瓶,只有一根拇指大小,每一個瓶子裡都裝著精巧可愛的小貝殼。

而這裡因年久未清理,已經積累了一層霧濛濛的灰塵,連貝殼也失去了光澤。

接著工作人員開啟桌子下面的抽屜,抽屜裡裝著很多空的玻璃瓶,密密麻麻,有上百個。

而這些放在櫃子裡的玻璃瓶也落上了灰塵。

“這些是……”

於陽洲看著這些玻璃瓶,一時失語。

鍾用看上去不像是有這些偏女人愛好的人,而跟他相處的這幾年,於陽洲也從未看出他對案件外的其他東西產生興趣。

於陽洲不聰明,但也不笨,貝殼是跟陳雅樂有關的東西,而這些估計是鍾用幾年前和陳雅樂在一起時留下的。

“陽洲啊,我知道你跟鍾用關係好,今天叫你來就是告訴你,鍾用對雅樂的感情比你想象地深。”

蒲吏嘆了口氣:“這些玻璃瓶是鍾用和雅樂在一起時留下的,你也看到了,滿滿一櫃子。”

“我也不希望他是兇手,但這麼多證據擺在眼前,根本沒辦法反駁,你是最瞭解他的,你覺得他能忘了雅樂麼?”蒲吏靜靜地看著他。

於陽洲低著頭,他了解鍾用,鍾用的辦公桌上從來都是乾乾淨淨,沒有任何一件多餘的東西,但就是這樣的鐘用,卻單獨做出一個房間來,擺放一堆“無用”的東西。

他不忍心把這些扔掉,就像他不忍心忘記陳雅樂一樣。

“三年前的庭審影片你看了沒?”蒲吏問。

於陽洲搖搖頭:“沒有。”

他只知道一個大概的情況,具體的影片沒有看過,上次也是街道蒲吏的任務讓他發過去,並沒有親自開啟看。

聞言,蒲吏掏出手機,開啟當年的庭審影片。

影片裡的鐘用歇斯底里,雙目赤紅。

“你們這些雜種!我要殺了你們!殺了你們!啊啊啊啊啊啊啊!”

“等著!你們給我等著!我一定會殺了你們!我一定會讓你們付出代價!”

於陽洲慢慢睜大眼睛,他從未見過鍾用如此憤怒,宛如一個發瘋的猛獸一般,不停地向前撕咬,若不是有幾名保安攔著,那三個被告指定要被這頭髮瘋的獅子吃個一乾二淨。

看完影片,他久久不能平靜。

鍾用對他們是下了殺意的,三年過去,這份殺意是否變淡,無從得知,但於陽洲看著滿滿一櫃,數不勝數的玻璃瓶,鍾用對雅樂的感情,似乎一直未變。

俗話說得好,己所不欲勿施於人。

光是和趙厄一人打過幾個照面,尚且被氣得渾身發抖,更別提鍾用是受害者家屬,換了誰能忍得住?換了誰不想撕了他們?

遇到了這種人渣,是沒辦法討回公道的。

他了解鍾用,更加理解鍾用。

但此刻他迷茫了,正是因為了解鍾用,所以他知道鍾用是無法忍受的,正是因為理解鍾用,所以鍾用做出何種選擇,他都沒有意見。

不過就目前掌握的證據來看,鍾用是兇手的結論已經板上釘釘了。

人無完人,或許陳雅樂對他而言,比一直以來所堅守的信念重要,又或許,是於陽洲自己瞭解的不是全部的他。

“不管真相如何,我們必須優先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