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一片寧靜,唯有星光點綴著夜空。而在周延儒的府邸內,氣氛卻格外凝重。一群身著官服的官員齊聚於府中書房,燈火通明,卻低聲交談著。他們每一個人都帶著複雜的表情,既有焦慮,也有憤怒。

周延儒坐在主位,目光冷峻,語氣壓抑著怒意:“今日朝堂上的發言,你們都聽到了。那個葉知秋,不過是個初出茅廬的小子,竟敢在陛下面前直指士紳的問題。這分明是要削我們的根基!”

另一名官員點頭附和:“周大人所言極是。稅制改革若以河南、山西為試點,最終勢必擴充套件至全國。屆時,士紳的賦稅將大幅增加,我們的影響力也會被逐步削弱。”

“不能坐以待斃。”周延儒冷聲說道,“陛下已經試圖以改革為由,架空我們清流。若我們再不反擊,後果不堪設想。”

“周大人,”一名中年官員率先開口,語氣裡帶著隱隱的不滿,“陛下決意推進稅制改革,試點方案已成定局。我們之前的奏章並未改變他的決心,這樣下去,清流遲早被邊緣化。”

“邊緣化?”另一名老臣冷笑一聲,拂袖而起,“若改革全面推行,士紳的財權被削,我們還如何維繫地方的治理?東林黨的根基,不就在地方士紳和他們的支援之上嗎?”

這話刺中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要害。地方士紳不僅是東林黨的盟友,更是他們實際權力的延伸。如果士紳失去了對賦稅的控制權,東林黨便如同失去了左膀右臂。

周延儒端坐在主位,目光陰沉。他用手指輕輕敲擊桌案,書房內立刻安靜下來。沉默片刻後,他開口,語氣低沉:“稅制改革是一場針對我們的戰爭。陛下的試點看似緩和,但實則是用兩地的成效壓制我們的聲音。若我們坐視不管,清流將再無與皇權抗衡的機會。”

另一名官員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說道:“周大人,士紳的反對情緒日益高漲,尤其是河南和山西兩地。稅制改革後,他們的土地收益將大幅減少,很多人已對此表達了強烈不滿。”

周延儒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士紳的不滿正是我們的機會。陛下依賴這些地方試點來推進改革,而士紳掌握著地方的資源和民心。只要我們能聯合他們,讓試點失敗,陛下的計劃自然難以為繼。”

另一名年輕官員皺眉:“聯合士紳雖是良策,但試點失敗如何製造?陛下已派改革派官員監督試點,玄衛又對地方士紳嚴加監控。稍有不慎,便可能引火燒身。”

周延儒冷冷一笑,低聲說道:“不需要大動作,稍作引導即可。糧倉是河南和山西的命脈,只需讓糧倉出現管理混亂,百姓怨聲四起,便可讓朝廷的改革聲譽大受打擊。至於具體執行,就讓士紳自己解決。”

另一名年長官員補充道:“糧倉之外,賦稅更是士紳的死穴。若我們能煽動他們以‘保護民生’為由拒絕繳納新稅,朝廷的試點將面臨資金短缺,這本身就是巨大的打擊。”

“拒絕繳稅?”年輕官員顯得有些猶豫,“這樣是否過於激進,容易引來朝廷的雷霆反擊?”

周延儒擺了擺手,語氣淡定:“不是拒絕,而是拖延。拖延的理由,可以是賬目混亂,也可以是農戶減產。只要理由充分,玄衛也難以直接追責。”

此話一出,書房內的氣氛頓時緩和了許多。幾名官員開始紛紛補充計劃:

“我們可以讓士紳聯合上書,以‘地方賦稅過重,百姓難堪負擔’為由請求緩行改革。”

“在輿論上,也可暗示稅制改革不利於地方經濟,讓百姓誤以為朝廷的政策會讓他們生活更加困苦。”

雖然討論表面上以“維護地方穩定”為名,實際卻是要用民心來對抗皇權。一名官員低聲問道:“周大人,這些計劃雖可行,但若陛下追究,我們會否被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