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以你之姓生我名(二)(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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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一座府邸。
華熙坊德言路是都城旌陽之中最為寧靜的一處位置,因其臨近皇城,亦因為其中所住的無不是執掌島嶼至高權責的一眾官宦世家,只是寧靜卻非祥和。
宋家的匾額以紅木為底,鎏金鑲嵌,巨大的黑石正門肅穆地合著,隔絕開所有的視線,也遮蔽了內裡的骯髒和汙穢。
年輕的刀客戴著垂下帷幕的斗笠從門前經過,目光只是望著前路,卻彷彿對於深宅大院之中那些蠅營狗苟的腌臢早已看透,他在暗處緩緩扯開一抹冰冷笑意,舔舐著血腥和刻在心上許多年的苦痛。
當夜幕降臨,藉著世間驟然陷落的沉寂,宋家家主召集起族老商議家族的存續和擴張,宋家長孫在後宅之中享受著慾望的噴張,宋家的婦人在忽閃的燭火後勾心鬥角,一道模糊的黑色影子貼著牆根躍進了宋家宅院。
一場無聲無息的屠殺就這麼毫無預兆地吞噬瞭如日中天的宋家,那些藏在暗中的侍衛被抹去生命,那些往日中囂張跋扈的惡僕被割去頭顱,那些躲在背後極盡怨毒的婦人被切去長舌,然後血液的流淌終於漫到了燭火通明的祖宅。
宋家家主宋祁璋看著那個提著一串頭顱走進來的年輕男子,雙手緊緊攥住了木椅的把手,他強自鎮定下來,用眼神示意自己的幾個兒子從後門逃出去,只要有哪怕一個人逃出去,無論是家族暗藏許久的那些死士,還是借柳家威勢請動軍中的勢力,這些後手都足以讓眼前這孤身一人的少年十死無生。
可少年只是雙眼緊盯著宋祁璋,提著刀的右手輕輕翻轉,刀光在燭火中閃過,便又有了幾顆頭顱落地,於是那幾個習慣了躲在幕後、藏在深宅的宋家嫡子都嚇得癱軟在地,宋祁璋閉上眼,他知道自己往日裡的放縱已經導致了家族的沒落和不堪,所以其實今日的宗族議事就是打算將幾個子孫都送出去軍中和地方歷練。
只可惜......宋祁璋再次睜開已經佈滿血絲的雙眼,死死盯住少年手中提著的幾個臨死前還滿是震驚恐懼的頭顱,那可都是自己平日裡最為看重的子孫啊,如今卻就這般輕而易舉地丟了性命。
宋祁璋壓抑著滔天的怒火,沉聲說道:“你到底是誰,我宋家何處與你結下了這樣的深仇大怨,竟要將我宋家滿門都殺了不成?”
少年依然用著那沉靜平和的雙眼看著宋祁璋,那明亮的目光照得人心中那些暗藏的骯髒都無所遁形,宋祁璋瞳孔猛地收縮起來,他看著少年那有幾分熟悉的雙眸,顫抖著出聲道:“你……你是宋漓的孩子?你是那個孽種?!”
少年笑起來,他仍帶著稚嫩的臉上笑得那般純澈,連手上提著的血腥頭顱都顯得格格不入,他終於開了口:“是啊,一個被羞辱丟棄、無家可歸的孽種。”
宋祁璋吼出聲:“你這個狗雜種,怎麼敢做出這種屠殺滿門的惡毒行徑!”
少年甩出刀去,深深嵌入宋祁璋的耳邊,尖利的嘯鳴聲刺破了宋祁璋的耳膜,突如其來的疼痛和震動徹底打碎了他的心神,宋祁璋無助地嘶吼著,混沌血紅一片的雙眼看著少年一步一步走到近前來,俯下身在他仍存有幾分感知的耳邊說道:“孽種也好,狗雜種也罷,現在我來殺你了,你害怕嗎?”
宋祁璋模糊的知覺裡記憶翻滾著,回到了十幾年前的那個風雨交加的寒冷深夜,那個撲倒在地的瘦弱身影和懷中啼哭的孩子,他記得自己居高臨下地看著親手撫養成人的唯一的女兒,眼裡帶著深深的嫌惡。
少年繼續說著:“你還記得你當年說過什麼嗎?你說啊,像這種與路邊野狗苟合,還生下了骯髒子嗣的女子與我宋家再無任何瓜葛,給我滾得遠遠地,若是汙了我的眼,可就不只是逐出家門這樣的寬恕了。”
宋祁璋感受到冰冷的刀刃從背後貫穿而過,緩緩地接近胸膛,在極致的絕望和痛苦中,他想起了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