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沒有幫著魔軍侵佔各大島嶼,也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揚起旗幟自立為王,他只知道自己的存在是為了在魔君所書寫的天坤榜中的佔據一席之地,而這背後是有著更多的圖謀還是無趣的玩笑,巫贇沒有去探問更多。

當時在秦山山下,巫贇本以為離開出雲島之後的自己會成為一顆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棋子,但是當他脫離了魔君和晉漢之後,卻發覺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無足輕重的棄子,既無法對大局造成什麼影響,也沒有任何人在意他存在於何處。

巫贇沒有祝猷那樣想要真正位居天坤榜山巔的野望,也沒有明胥和辛梳那樣有著願意付出性命去追尋的執念,所以巫贇就一直在汪洋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他看著山河破碎生靈塗炭無動於衷,他看著群雄並起亂世紛爭心如止水。

他不明白,那麼多人為了這樣那樣的理由和藉口就可以在被人左右的“亂世”中隨意放任自己的慾望和選擇,最終又能真正得到什麼呢?

那麼,他巫贇今日非要費盡心思來殺顧枝又為了什麼?難道真的只是和所有想要殺了顧枝來揚名立萬的人一樣為了謀求一個地位和權勢嗎?巫贇還是沒有想明白,但既然無事可做,那麼就來做眼前的事,會如何呢?

冀央沒有給巫贇完全施展開來的機會,他知道哪怕如今有他們三人聯手也依然不是面前這個能夠踏足天坤榜之人的對手,即便能夠拼個魚死網破,可是他們三人也一定要有一人永遠留在這裡,所以冀央只能寄希望於以雷霆之勢將巫贇重傷,而後靠著騰出手來的醉春樓與降魔殿的高手們慢慢將巫贇的修為真氣消磨,也許那樣才能有幾分機會。

冀央手腕輕輕一抖長劍,那些糾纏在劍鋒上的劍氣卻沒有逸散而出,反而是驟然間倒卷落入長劍中去,遍佈著細碎裂痕的長劍剎時間大放光明,沿著那些斑駁紋路,光芒愈加刺眼,就像是一道道銳利的長劍從其中生長了出來。

與此同時,冀央身後虛影在真氣的灌溉之下重新變得凝實明亮,數不清的鋒芒長劍出現在了巍峨虛影的身側。

冀央雙手握劍,看著不遠處的巫贇,然後緩緩將手中長劍斬下,輕吐一聲:“斬!”

隨著長劍落在虛空,冀央身後虛影也抬起了手,並指為劍緩緩落下,環繞在身側的長劍盡數長鳴著,宛如張開了翅膀的飛鳥,在驅使下奮不顧身地躍入了面前深不見底的黑淵。

鋒芒切割著海面,一道道溝壑蔓延著去往巫贇腳下,可是那些粘稠的黑暗卻依舊以小舟為所在不斷擴散,直到與長劍鋒芒完全針尖對麥芒,沒有轟然相撞的磅礴氣勢,可是卻有肉眼可見的相互消磨。

在那些交接處,鋒芒的劍尖被不斷吞噬磨損,而黑色也被光芒照耀得寸步難行。彼此之間宛如長江大河的真氣在不管不顧地較量著,此時再無需什麼手段和技巧,便只是最純粹的修為比拼。

站在另一邊的魚姬和麟書自然不會袖手旁觀,他們知道冀央決然無法這樣一直維持著真氣的傾瀉,而且若真是比較修為的深淺,怕是巫贇佔據了完全的上風,冀央根本毫無勝算。所以冀央這麼做也只是為了多拖延些時間,剩下的還能如何做便交給了魚姬和麟書。

魚姬沒有多說什麼,她抬起雙手撐起法相,那些僅剩的紅色細線慢慢匯聚一處,變作了一副畫軸的模樣,然後隨著魚姬的手指落下,畫軸上的細線開始變幻不定,漸漸地似乎勾勒出一副圖案來。

圖案上一道身影看不清面容,卻身形綽約姿態優雅,不知為何,只是看上一眼,便覺得與施展這番手段的那個絕美女子似乎一般無二。

麟書靜靜地看著魚姬真氣所化的異象,雖然知道這都是修為的幻化,但還是讓人覺得震詫無言,就好像看見了小說話本里的神仙人物一般。

麟書也沒有站在原地等待,他揮手將手中的摺扇丟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