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傾瀉而下順著祈山瀑布的陡峭之勢流淌,祈水山莊佔據了一整座高山,於是屋舍建築都散落在山林間,彼此相隔甚遠,只有召開山莊長老會議或是宴請八方來客才會啟封的祈水樓今夜燈火輝煌的酒宴落幕。

夜幕下的山莊又恢復了靜謐的祥和,一行由莊主首徒餘珩和老管家孔祥嶽親自招待的年輕人,在山莊雜役的帶領下去往臨近山莊勝景祈山瀑布附近的幾處宅邸,走在前方提著燈籠引路的雜役有些犯嘀咕,這四個看起來年紀甚至比餘珩還要年輕許多的年輕人,居然能夠讓山莊如此看重,就連宅邸都安排在可以一覽祈山瀑布景色的絕佳位置。

不過雜役可不敢隨便和這些貴客搭話,雖然幾人看起來都面目和善,但是看著最近山莊外鬆內緊的肅穆,即便是他們這些雜役也看得出來如今江湖上不算太平安生,所以雜役吃不準這幾個年輕人的來頭身份,只是將幾人帶到了連綿在一處的幾處宅邸前,細心講述了附近可供遊玩觀賞的祈水山莊風景後便告辭離去。

此時站在宅邸前的正是卓宴和顧枝一行人,在經歷讓少年和少女如今還目眩神搖覺得不可思議的盛大酒宴之後,兩位初入江湖的年輕人沒有察覺到酒宴上的許多隱蔽言語,他們只是覺得不可思議,原來碧山宗和祈水山莊的香火情如此厚重。此時卓宴臉色通紅,興許是酒喝的多了,也可能是因為多打量了幾眼那個坐在山莊宴席高位的溫柔女子。

顧枝看著卓宴已經有些醉了,說道:“那就先各自休息吧,明日我們再去看一看祈水山莊的景色?”卓宴和隋堇宸只是點頭,少年和少女其實心中對於顧枝和傅慶安現在是百般感激和崇敬,因為方才酒席上許多兩位初入江湖的年輕人不知所措的問答和寒暄,顧枝和傅慶安都恰到好處地解了圍。

待得卓宴和隋堇宸各自走進祈水山莊定然已經收拾妥當的宅邸之後,顧枝看了一眼袖子裡還順走了一壺酒的傅慶安,笑著摘下腰間酒葫蘆搖了搖,傅慶安也笑了起來,兩人走入小院,不知是祈水山莊有意區別還是無意為之,顧枝和傅慶安住在一處宅邸之中,顯然是沒有卓宴和隋堇宸那般的好待遇,不過這種有意無意的試探和此時依舊從祈水樓那邊傳來的探看,顧枝和傅慶安不會在意。

看著四人都走進小院,站在已經燈火昏暗的祈水樓上頂層廊道中的餘珩收回視線,沒有做進一步的試探,孔祥嶽揹負雙手來到餘珩的身邊,依舊似有似無地笑著,餘珩沉聲問道:“孔先生,看得出來那兩人的深淺嗎?”孔祥嶽緩緩道:“你不是已經在酒宴上試探過幾次了?還算恰到好處,應該不至於惹惱了對方。”

餘珩微微皺眉默不作聲,雖然剛才在酒宴上他有意說起些武道修行上的事情想要試探一下那兩個年輕人的修為,結果其實和那兩人看起來的修為差不多,雖有獨到之處但顯然還是些散修遊俠的說法,依舊難以在武道一途上登堂入室,可是餘珩總還是不太放心,如今莊主閉關,山莊雖然戒備森嚴,但難保此時會不會有哪些覬覦山莊的江湖人乘著江湖亂象橫生就來乘虛而入,所以作為山莊管事之人的餘珩最近可謂是勞心勞力。

孔祥嶽看出餘珩的擔憂,安慰道:“應該是家學也有些淵源的習武之人,雖然自稱無門無派可也頗有些見解,為人處世如今也沒什麼毛病,卓宴和隋堇宸雖然看起來心思單純,卻絕非蠢笨之人,四人一路走來交情便匪淺,看來那兩人也不該是有意攀附關係覬覦山莊之人。”

餘珩點點頭,其實在酒宴上的一番交談,餘珩反而對那兩個年輕人觀感不錯,畢竟是年紀相仿之人,武道見解也並不粗淺,若不是在如今江湖紛雜的現狀下,沒準餘珩也願意和兩個年輕人多聊一些,結下一段善緣。

餘珩看了一眼祈水樓不遠處的一座宅邸,低聲道:“就是希望煙妗不要閒來無事去找那幾人切磋武道,卓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