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說道:“屋後的竹林也是先生自己栽種的,他倒不是喜歡竹子,只是覺得好養活不用費心打理罷了。所以他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覺得世事無甚不同,卻又覺得世上的一切繁雜的很,可他總能做的很好,恰到好處的好,於是安安穩穩的一個人就將我和扶音拉扯大,他一個獨身慣了的人卻是從不嫌麻煩,細心地照料著日常裡的點點滴滴,總算把我們倆養大了。”

顧生將劈好的木柴丟進壁爐中,看著躍動的火焰愣愣出神,顧枝停頓了片刻說道:“我並不記得八歲以前的一切記憶,所以這個名字是先生給我的,既然你也隨了先生的姓氏,那麼便沒理由將你當作了外人,你的武功是不俗,可若還是隻知道這麼埋頭走下去,就要難免落入桎梏。如果沒有其他要事,你就先跟著我一段時間吧,我會將合適你的武學全數教給你,不過並不能保證這些武學就與你的武道契合,所以最後能走到什麼境界還是要看你自己了。”

頓了頓,顧枝補充道:“當然,你也可以拒絕。”顧生搖搖頭,盯著躍動的爐火,低低地應了聲“是”,然後掀起鍋蓋將熱騰騰的飯菜盛好,看著顧枝說道:“那,吃飯了?”顧枝點點頭端起一旁的碗筷便往竹屋走去。

吃過了飯,好不容易不再是家中唯一受欺負的弱小勢力的顧枝當即指使顧生收拾好桌子後到竹林自己練武去,然後顧枝就安閒地坐在躺椅中,舒適地搖晃著,扶音坐在一旁認真地翻著古籍,無奈說道:“你倒是心安理得地就開始指使他幹活了啊。”顧枝不屑道:“切,一個孩子總得多吃點苦才行。”

扶音無奈地抬起腦袋,搖搖頭看著顧枝說道:“你也沒大了人家幾歲,再說了人家這幾年受的苦也足夠了。”顧枝搖頭晃腦不以為意,扶音輕輕拍了拍桌子,顧枝立即跳了起來,嘴中忙道:“我去給你倒茶。”

說完轉身就要跑,扶音笑著道:“不用,我是想讓你幫我到先生屋子裡找幾本醫書出來。”顧枝“哦”了一聲便以最快的速度閃進屋子裡,扶音搖搖頭笑著,繼續認真查閱著古籍,試圖找到有關那一種困擾著仲陽村的奇怪病症的記載。

屋門沒有落鎖,還像是仍有一個滿頭白髮的男子端坐其中的平常模樣,顧枝推開門,卻恍惚間看見了那時剛回到此處的自己,就連推開這間屋門的勇氣都蕩然無存,只是害怕那入眼的平常卻只能成了過往的追憶。

顧枝走入屋中,時時打掃的房間沒有落下灰塵,環顧一圈,也好似與當初並無兩樣,只是許多東西終究還是改變了,物是人非。

獨自坐在竹屋正堂的扶音回頭看了一眼顧枝走入屋中的背影,眼中閃爍晶瑩的光芒,她沒有起身也沒有說話,只是繼續低頭翻看醫書,神色專注眉眼溫柔。

顧枝繞過堆疊的一些木箱,其中裝著先生生前留下的一些物件,然後顧枝沿著熟悉的方向找到了堆滿書籍的木架子,看著其上夾雜的許多小小木牌,像是年幼時尋找有趣書籍那般聚精會神地搜尋著有關醫術的記載。

屋子裡漆黑一片,靜悄悄的,只有月色透過窗子的間隙灑落。

顧枝蒐羅了一沓書卷捧出來,小心翼翼地放到桌上,然後憑藉著自己那僅存的一絲醫學知識幫著查閱起來,扶音拿過一本泛黃的書冊,上面沒有留下什麼書名,只是簡單寫著“顧筠”二字。

扶音“咦”了一聲開啟來,然後驚奇道:“這居然是先生當年行走天下時所寫的醫術筆札!這要是傳出去可是足夠流傳千古的醫術巨典啊。”顧枝好奇地湊過去看著書冊上熟悉的字跡,點點頭說道:“先生當初行走天下各處島嶼數年,想來也是見多識廣,看看會不會有什麼相關的記載吧。”

扶音顧不上回答,迫不及待地小心翻開書籍,認真地看了起來。顧枝蹲在扶音身邊,視線也沿著那些熟悉字跡的勾勒,追尋起當年那個年紀輕輕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