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哲眉頭緊蹙,接過來看了看。

裡面有兩封信。

一封是馬進忠所寫,寫了德州失陷的過程,以及請罪。另一封是馬科所寫,寫了清軍的進軍情況。

攻陷德州之後,清軍兵分兩路。一路東進,在阿濟格的率領下向濟南而去。一路南下,在博洛的率領下殺向臨清。

秦翼明在旁,看朱由哲臉色難看,“陛下,怎麼了?”

朱由哲把信遞給他,“德州失陷了。”

秦翼明臉色頓變,連忙開啟看去,“這馬進忠,怎麼如此不頂事。只三天,就失陷了。”

朱由哲搖了搖頭,“不怪他。當時想著德州只是為了拖延清軍,把大型火炮都移去了濟南。而此時清軍剛進入山東,士氣高漲,兵威正盛。而他手下兵卒之前未曾和清軍交戰過,又上了他們的當,失陷是遲早之事。只是……”

朱由哲頓了一下,這才接著道:“只是失陷的太快,兵卒死傷太重。早知如此,就應該把所有兵卒撤回濟南。是朕的部署失當,不怪馬進忠。”

秦翼明聽朱由哲竟然為馬進忠辯解,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

朱由哲這時卻轉向他,“秦愛卿,你守青州,要記住這個教訓。無論何時,都要留好退路。可以丟城,但要保住兵卒。朕送你一句話,‘存地失人,人地皆失;存人失地,人地皆存。”

看秦翼明滿臉疑惑,朱由哲繼續道:“現在,我軍和清軍不爭一城一地得失,只以擊殺其有生兵力為要。只要儲存兵力,終有一天,我們能把失去的城池重新奪回來。”

秦翼明臉色有點猶豫,“但陛下,為將者,失城保命,終歸不好吧!”

朱由哲搖了搖頭,心中知道他這是害怕擔責任,淡淡道:“這是朕的命令,就算失城,那也是朕的責任,和你們無關。”

說完,朱由哲伸手招來範景文,“範愛卿,目前你手中有多少火銃?”

範景文抱拳回道:“有鳥銃五百把。還有陛下,你送來的有關遂發槍的缺點和不足,微臣讓那些工匠看了,並且重新制作了兩把。無論是精度,還是威力,都比以前的好了很多。”

朱由哲臉色欣喜,“好啊!稍後,朕會去看。那五百火銃,都交給秦愛卿,火藥也給他備足。”

從曲阜一路賓士到青州,朱由哲好久沒睡過一次好覺了。但此刻躺在床上,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朱由檢飄在床邊,“你一直唉聲嘆氣的,擾的朕都不安寧了。”

朱由哲睜開眼,“崇禎老哥,問你個問題。你說是多爾袞難對付,還是阿濟格難對付?”

朱由檢愣了一下,“應該是多爾袞更難對付吧!從遼東送來的情報,都說多爾袞狡猾如狐,擅於謀劃。而阿濟格,情報裡多說其為莽夫,除了勇猛外,別無其他長處。”

朱由哲翻身做起,靠著船頭,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阿濟格的確是個莽夫,但這個莽夫卻粗中有細。就如這次進攻德州,他把八旗兵和那些投降明軍完全區分開來。驅趕那些新降之人攻城,絲毫不在乎他們的性命。德州能失陷這麼快,和他的攻城策略不無關係。”

朱由檢眉頭微蹙,“但朕怎麼感覺這是好事呢!你忘了在保定,你是如何擊敗闖軍的嗎?”

朱由哲搖了搖頭,“情況不同啊!當時闖軍只有少量老營人馬,多數都是新降明軍。糧食不足,使他們心生怨氣,這才被我利用上。而現今,八旗兵幾無損失,戰力強橫,足以壓制那些降軍。更重要的,阿濟格准許那些降軍到處搶劫,他們可沒太多怨氣。”

朱由檢頓時變了臉色,“你是說,阿濟格讓他們搶劫,就是為了維持他們士氣高漲?”

朱由哲看著他,“不然呢!他就在釋放那些降軍的獸性,好把山東百姓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