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兩人吻得難捨難分,謝淮欽的意識逐漸回籠,她終於明白,此前種種並非虛幻夢境,而是實實在在與鄭吣意的親密相擁。

心下一驚,她深知若再沉淪,自己女扮男裝的身份必將暴露。

謝淮欽緩緩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鄭吣意雙頰泛紅,眼神迷離,在這親密的接觸中沉醉不已,舌尖的每一次觸碰都滿是深情眷戀。

她心中既貪戀這份柔情,又為身份所困,矛盾掙扎。

謝淮欽輕翻身,將鄭吣意壓於身下,抬眸凝視,聲音略帶沙啞卻努力鎮定:“郡主,你可知當下我們此舉意味著什麼?”

鄭吣意麵紅耳赤,嗔怪地瞥一眼謝淮欽,聲如蚊蠅:“你這呆子,怎突然這般問?”心中卻暗自欣喜於二人的親近,只覺愛意滿溢,謝淮欽對自己情根深種。

謝淮欽心中痛苦,眼中的深情交織著無奈:“郡主,我對你的心意不假,可我有難言之隱。”

此刻歡愉雖迷人,但我怕……怕這只是一時的放縱,日後會給你帶來傷害,我們不能如此沉溺,還需剋制。”

鄭吣意麵露疑惑與不甘,輕咬下唇:“你我真心相待,有何不可?你到底有何隱憂?”

謝淮欽嘴角泛起一抹苦澀的笑意,緩緩搖了搖頭,那額前的碎髮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晃動,幾縷髮絲調皮地垂落在她的眉間,更襯得她神情落寞。

她的聲音低沉而沙啞,似是從牙縫中艱難擠出一般:“郡主,有些事如同沉重枷鎖,現下我實在無法言說。”

“求您莫要逼我,給我些許喘息的餘地。”

言畢,她動作遲緩地站起身來,修長的手指輕輕拾起一旁疊放整齊的乾淨衣物,一件件仔細穿戴。

她的目光始終閃躲,不敢去觸及鄭吣意的眼睛,那雙眼此刻想必已滿是委屈與困惑,好似一灣深不見底的幽潭,稍一凝視,便會讓她徹底沉淪。

謝淮欽雙手在身側悄然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那尖銳的刺痛就像唯有如此,才能讓她在這洶湧澎湃的情感浪潮中尋得一絲清明,壓制住內心深處那幾乎要將她吞噬的、想要緊緊擁抱鄭吣意的強烈衝動。

她深知自己正徘徊在愛與秘密交織的懸崖邊緣,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

每一分理智都在與情感進行著殊死搏鬥,而她只能拼盡全力去維繫,亦不敢有絲毫懈怠,只因這背後牽扯的是她一家人的性命。

鄭吣意背過身去,纖手拿起衣物,手指微微顫抖著,彷彿那衣物有千鈞之重。

她貝齒緊咬下唇,幾近將那粉嫩的唇瓣咬破,一絲腥甜在舌尖蔓延開來,可這點疼痛相較於此刻內心的酸澀,卻又顯得微不足道。

雙手在衣袖中悄然攥緊,指節因用力而泛著慘白,宛如冬日裡被霜雪覆蓋的枯枝,那是她用力隱忍情緒的證明。

“謝淮深,你究竟把我當作什麼?我放下郡主的矜持與驕傲,全心全意待你,你卻這般對我。”

她極力控制著自己的聲音,不想讓那破碎的情緒洩露分毫,可即便如此,微微的顫抖還是悄然爬上了她的聲線。

一絲不易察覺的顫音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散開,恰似她此刻飄搖不定的心緒,被眼前之人的若即若離攪得亂作一團

謝淮欽身形一頓,心臟似被一隻無形的手狠狠揪住,痛意蔓延至全身。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安慰的話,卻發現喉嚨乾澀,發不出半點聲音。

許久,她才艱難地開口,聲音低沉沙啞:“郡主,在我心中,你是這世間最珍貴之人,正因如此,我才更不能害了你。”

鄭吣意猛地轉身,背對著謝淮欽,淚水終於奪眶而出,她的雙肩微微顫抖,壓抑著啜泣聲:“好,好一個不能害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