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也承載萬千壓力的狀元服,指尖輕撫衣料,似能觸碰到兄長往昔的期許與努力。

她緩緩穿上,細緻整理衣領、袖口,束好腰帶,每一個動作都莊重緩慢,彷彿在進行一場無聲而肅穆的儀式。

待裝束完畢,昂首闊步邁出客棧,街邊百姓投來豔羨目光,竊竊私語誇讚著謝家狀元郎的風采,她卻只覺芒刺在背,手心沁汗。

一路走向皇宮大殿,那硃紅宮牆愈發高大,巍峨殿宇在日光下金頂生輝,白玉臺階似通往雲端,每一步拾級而上,膝蓋都似有千斤重,往昔背誦得滾瓜爛熟的朝堂禮儀、應答話術,此刻在腦海中竟有些許凌亂。

進入大殿,金碧輝煌,雕樑畫棟,滿朝文武分列兩旁,目光齊聚。

她強作鎮定,跪地叩首,朗聲道:“臣,謝淮深,參見聖上!”

聲音微微發顫,努力模仿兄長醇厚嗓音,所幸殿內威嚴莊重,細微異樣並未被輕易察覺。

大殿之上,氣氛莊重肅穆,雕樑畫棟間金輝閃耀,似在彰顯皇家威嚴。

皇帝身著龍袍,端坐在那高高御座之上,目光帶著期許與嘉許,越過層層朝臣,落在謝淮欽身上,見她如今身子瘦弱了許多,不如之前壯碩,卻並未多想,只當是這一路顛簸周折所致。

“狀元郎,此番探親歸來,一路上舟車勞頓,著實辛苦了。”

聲音沉穩,透著上位者的雍容,在空曠殿堂內迴響,聲聲叩在謝淮欽心絃之上。

她忙伏地叩首,額頭輕觸冰涼地面,極力穩著心神

模仿兄長謝淮深的醇厚嗓音回道:“聖上體恤,臣感恩戴德,能歸鄉省親,乃聖上隆恩,臣不過略經跋涉,不敢言辛苦。”

話雖如此說,可藏在袖中的手已不自覺攥緊,掌心滿是汗水,微微顫抖。

皇上微微頷首,似對這謙遜之態頗為滿意,抬手輕撫龍鬚,繼而朗聲道:

“朕念你才情出眾,學識斐然,今特封你為從六品翰林院修撰,望你勤勉於職,莫負朕望。”

旨意一出,四下朝臣紛紛投來或豔羨或審視的目光。

謝淮欽再度磕頭謝恩,“臣定當殫精竭慮,恪盡職守,以報陛下聖恩於萬一。”

那聲音因緊張而略顯乾澀,起身時,身姿依舊挺拔,儀態恭謹,眼角餘光瞥見身旁朝臣,心內卻滿是惶恐與忐忑。

她深知,這官職只是開端,往後日子,需在這暗流湧動、規矩森嚴的朝堂之上,步步為營。

退朝之後,陽光灑在宮道的金磚上,熠熠生輝,眾人的身影在光暈中被拉得時長時短。

探花郎與謝淮欽寒暄幾句後,便因家中有事先行離去,只留榜眼張珩延還伴著謝淮欽漫步前行。

張珩延身著一襲寶藍色錦袍,衣袂隨風輕舞,腰間那塊溫潤玉佩也跟著晃盪

他生得濃眉大眼,眼眸裡透著股子靈動勁兒,笑起來嘴角兩個淺淺酒窩,任誰見了都覺得這是個沒心眼的灑脫公子。

“謝兄,你我同朝為官,往後打交道的事兒可多了去,我還沒好生與你聊聊呢!”說著,他手臂親暱地搭上謝淮欽的肩,倒像是相識多年的摯友。

謝淮欽心下一驚,肩頭被搭處似被火灼,強自鎮定,嘴角扯出一抹謙遜笑意,拱手還禮,刻意壓低聲調:

“過獎了,謝某不過一介書生,蒙聖上恩寵得此官職,能與二位共事,是我的榮幸,還望日後多多指教。”

她邊說邊不著痕跡地挪了挪身子,讓那搭肩之舉顯得不那麼突兀,心下卻暗自思忖,眼前這人既是榜眼,家世定不簡單,若能拉攏,於自己在這朝堂立足,益處良多。

:()頂替短命哥哥娶郡主成權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