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睹這般情景,鄭書宴心中的怒火不由得微微一滯,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但也只是一瞬間的事,緊接著,那滿臉的怒容雖然稍有緩和,可依舊陰雲密佈,眼中的不悅猶如實質化的利箭,直直地射向謝淮欽。

謝淮欽聽到這陣劇烈的響動,心中一緊,強忍著傷口撕扯的劇痛,試圖撐起身子向鄭書宴行禮。

咬著牙,雙手緊緊地攥著床單,額頭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滴在床榻上,洇溼了一片。

然而,身上的傷痛實在太過沉重,拼盡全力,也只是徒勞地微微抬起了一點身子,便又無力地趴了回去,粗重的喘息聲在這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鄭書宴見狀,冷冷地哼了一聲,那聲音裡滿是鄙夷與憤怒:

“行了,別在我面前惺惺作態地擺弄這些虛頭巴腦的禮數了!也不想想,若是當真如平日裡所表現的那般恪守禮數、謹言慎行,又怎麼會做出這等讓家族蒙羞、讓意兒傷心的苟且之事?”

“你如今這副慘狀,莫不是想以此來博取同情?哼,我可不吃你這一套!”

謝淮欽臉色慘白如紙,毫無血色,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一雙眼睛裡滿是急切與誠懇之色,彷彿要用這目光將自己的心意掏出來給人看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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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盡全身的力氣,試圖坐起身來,雙手緊緊地攥著床單。

聲音顫抖而沙啞,帶著幾分無力與悲慼,急切地說道:“岳父大人,此事我著實也是不久前才剛剛知曉這其中的原委啊。”

“想來以岳父大人的訊息靈通,必定也聽聞了這其中的是非曲直。”

“您今日前來尋小婿出氣,小婿心中明白,這都是我自作自受,哪有半分怨言,這本就是我犯下的不可饒恕的過錯,我無從辯解。”

“可小婿對郡主的一片心意,真真切切是天地可鑑,絕無半分虛情假意、敷衍塞責。”

“自始至終,我這心裡就滿滿當當只裝得下郡主一人,此生此世,無論滄海桑田、歲月變遷,這份愛從未有過絲毫動搖,您一定要相信我啊!”

鄭書宴站在一旁,眉頭緊緊地擰成一個“川”字,臉上的怒容猶如暴風雨來臨前的陰霾,陰沉得可怕,那滿腔的怒火彷彿下一秒就要將這小小的房間點燃。

嘴巴微張,正欲開口斥責,卻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

只見郡主母親敬德公主,宋謹嫻匆匆趕來,她身姿婀娜,蓮步輕移,可那往日溫婉的面容此刻卻佈滿了憤怒與痛心之色。

幾步便行至床邊,居高臨下地直視著謝淮欽的眼睛,那目光猶如兩把銳利的冰刀,直直地刺向她,冷冷地說道:

“絕無二心?哼,你倒是說得輕巧!那你將那女子與孩子認下,這又該如何解釋?”

“你可曾想過,你這般荒唐的行徑,會讓我家意兒置於何種境地?難道說,你犯下的這些風流韻事,要讓我那清清白白、善良純真的意兒,來與你一同承受這漫天的流言蜚語嗎?”

“那些不堪入耳的言語,就像一把把利刃,會將她的心割得千瘡百孔啊!”

言罷,宋謹嫻輕輕地轉過身去,面向鄭書宴,臉上的神色堅定而決絕,彷彿已經在心中做出了一個無比重大的決定。

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堅毅:

“好了,駙馬,莫要再多費唇舌了。”

“我們這便帶意兒回府,眼不見心不煩。”

“等他傷勢好轉得差不多了,我們就進宮向聖上呈請他們二人和離之事。”

“我意已決,哪怕意兒此後終身不再嫁人,我們也心甘情願守著女兒一輩子。”

“我們做父母的,不求大富大貴、聲名顯赫,只願她往後餘生能夠平平安安、開開心心的,